为了丽丽·海瑟薇，马尔斯宁愿自己遭罪，也不可能成全威廉姆斯父子。

这是他最初的冲动，也是他最后的倔强。

做出这样的选择以后，他的禁闭生涯反而不那么难熬了。

他觉得，自己是在为爱情献身，一切的磨难，也都是爱情的考验。

处境越是恶劣，就越能够体现他英勇无畏的男子汉气概，也就越能够打动丽丽的芳心。

想到这里，他不禁嘿嘿笑了起来，扬起拳头，冲着小黑屋里的监控吼道：

“让暴风雨来得更猛烈些吧！”

爱情，真是令人神魂颠倒的东西，有人为之苟且偷生，有人为之慷慨赴死，在它的美丽谎言之下，所有的痛苦都变得甘之若饴。

马尔斯全然忘记了小黑屋的存在，仿佛自己又回到了摩厦大学，正身处礼堂内的舞池之中。

广播里的《三十八条监规》，忽然间变成了美妙的音乐，越听越有《摩罗河之春》的味道。

平日里嘤嘤嗡嗡的蚊子叫声，也不再让人讨厌，宛如丽丽的窃窃私语在耳畔轻轻吟唱。

他就像一颗浸泡在爱情里的蜜枣，全身上下每一个细胞，都能够感觉到恋爱的味道……

唯一美中不足的是，小黑屋里充斥着挥之不去的汗臭味和尿骚味，污染了空气，也亵渎了爱情。

小黑屋内没有厕所，取而代之的，是一只红色的塑料桶，卫生条件极其恶劣，属于禁闭惩罚的一部分。

好在，每天的伙食都是定量供应，只有馒头和咸菜，妥妥的素食。

因此，饥饿感是时时存在的，也间接减少了上厕所的次数。

有一天，王警官来到禁闭室，打开小黑屋的铁门，让马尔斯提上便桶，倒掉桶内的污秽之物。

马尔斯便跟在管教王警官身后，来到一间宽敞明亮的公共厕所。

厕所内部干净整洁，墙上挂着一瓶蓝色的空气清新剂，散发出类似于柠檬味的淡淡香气。

跟简陋的小黑屋相比，这里简直堪比豪华的宫殿。

好不容易来一趟，马尔斯赖在厕所里，迟迟不肯出去。

王警官也不催促，只是站在门外的洗手池旁边，一边等候一边抽烟。

一直蹲到双脚发麻，马尔斯才依依不舍地离开坑位，走出厕所，来到洗手池前。

镜子里，出现了一个陌生的男子：头发枯黄，胡子拉碴，形容枯槁……

天啦！马尔斯大吃一惊，差一点认不出自己。

他拍了拍脸颊，抚摸着下巴上的胡须，对着镜子顾影自怜起来。

一转眼，身后出现了另外两张面孔：一个脸色铁青，一个满面笑容。

两个人，正是管教王警官和张警官。

“马尔斯，我给你带来了一个好消息……”张警官说。

“还有一个坏消息。”王警官说。

“你的案子撤诉了。”

“但是，也别高兴得太早，你的禁闭还没结束。”

这两位管教，一个像喜鹊，一个像乌鸦，叫得马尔斯心里头七上八下。

相比之下，马尔斯还是更加喜欢带来好消息的张警官，他惊讶地问道：

“为什么撤诉了？”

“原告决定不追究了。”

“怎么就不追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