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许度文,杜氏便有一肚子的气,她道:“娘看到那个家伙了,竟然是个穷光蛋,一脸的穷酸气,真真的就是那种读书把脑子读傻了的东西,这种人万万嫁不得,可他又缠得厉害……”
阿朱喃喃自语,听不清她在说什么,可杜氏满嘴的家伙,还有东西,还有脑子读傻了这种话,说得有点儿太多,骂得太过,一下子把她给提醒了,这时候不是想人的时候,要问清事情的经过啊,这样才好见面!
阿朱回过神儿来,一下子拉住杜氏的袖子,急道:“娘,许度文可是和咱们有十年没见了,少年长大样貌变化最大,你怎么能确定他就是许度文呢,还有这个人现在在哪儿?”
她一句话就问到了点子,十年没见的人,又是久未联系,突然就出见了,怎么可能就确定是当年那个人呢?
杜氏见女儿竟然还惦记着那个许度文,心中生气,如果许度文是个有钱人也就罢了,或者读书读得好,考中个科举当个小官什么的,那都不错,但关键她看到的许度文是个穷光蛋啊!
什么人都可以忍,但唯独穷光蛋不能忍,许度文还想娶她的宝贝女儿,简直没天理了,穷光蛋也是个蛋,既然是蛋,那就滚啊!
杜氏眼珠一转,道:“哎呀,娘这是晕了头了,竟然忘了确定,他一说我就信了,其实看他的样子,一定是个冒充的,当初你许伯伯可是当官的,儿子再没出息,也不可能混得没个人样儿吧!”
阿朱听杜氏这么说,心中大为失望,原来是没有经过证实的,她又问道:“可是,别人谁还能知道许度文呢?许家小公子走时才十岁,谁能在十年后冒充他来,难道就为了骗你,还是想要骗亲,我在衙门里当丫环,还有人敢骗我,他是傻蛋吗?”
杜氏心想:“不是傻蛋,是穷光蛋!”
许度文来找她,当然是拿了凭证来的,不但带了当年写下的婚书,而且许度文额有块疤。
这块疤是小时候他和阿朱玩耍时不小心摔伤的,阿朱当时淘气,象个假小子似的,非要爬树,结果掉下来了,许度文去接她,阿朱被接住了,她没什么事,可许度文却摔伤了,额流了很多血,并且留下了疤,那疤呈月牙状,是做不了假的。
杜氏见提起许度文,女儿便情绪激动起来,她不敢再提,只是说道:“乖女,娘求你件事儿,你和衙门里的捕头说说,求捕头帮帮忙,去把焦二保的赌坊给封了,让他不敢再妄想着娶你,那聘礼钱咱也不还他,开赌坊的最怕捕快,保准儿他再不敢吓唬我!”
阿朱有点儿魂不守舍,没听进杜氏说什么,只是嗯嗯了两声,没同意,但也没反对。
杜氏见女儿没有反对,一下子就开心起来,就象是焦二保已经屈服了似的,她又道:“只要把焦二保给吓住,那么刘富贵就好办了,你再求求县尊,给刘富贵加点儿徭役,刘富贵立即就得老实,也不会再提什么娶你了,聘礼咱们也不还他!”
这回阿朱听明白了,原来母亲杜氏是让她利用官场的势力,去把两个想娶她的男人给收拾了,还有不用还聘礼,可她只是个丫环啊,哪可能让捕头去封赌场,还让县令随便加百姓的徭役,她哪有这么大的面子,这是不可能的。
阿朱摇头道:“娘,你说的事,女儿这里是万万办不到的,你还是快快把聘礼都还回去吧,免得惹麻烦,咱们家倒也不差那几个小钱!”
杜氏呀的一声,气道:“乖女,怎地好大的口气,那可不是小钱啊,两个人出的聘礼加起来可是有九十六贯那么多,把这些钱放出去收利钱,每年至少三十贯哪,这叫小钱,再说,再说他们也不要娘还钱,不要钱只要人啊,所以才麻烦!”
杜氏虽然很贪财,但终究还是个妇道人家,如果麻烦大到了她解决不了的地步,就只能来找阿朱,但阿朱实际也是没有什么办法的。
不过,杜氏没有原则,但阿朱却是有的,阿朱道:“娘,你回去吧,女儿还是想等度文哥的,相信他也一定会来找我的!”
杜氏一下子就急了,又气又急地道:“乖女,你嫁谁也不能嫁给许家的那个穷光蛋,那就是个没出息的货色,当初你爹瞎了眼,才给你定的这门婚事,但为娘是绝对不同意的,你要是敢嫁给他,娘就不活了,就去吊!”
她说话的声音大了些,侧门里出来两个杂役往这边看,但见是阿朱母女,他们便没有说什么。
阿朱气道:“不管娘你怎么说,反正女儿的主意已定。你快点把收了的钱还回去,免得给自己找麻烦。”
说完,阿朱从侧门回去了,发现杂役们都站在侧门的后面,表面是各干各的事,但其实看样子就是在偷听她们说话。
阿朱羞愧难当,小跑着回了后宅,躲到了后花园里,见四下无人,这才哭出声来,这么一哭,就停不下来了,哭的声音越来越大。
李日知吃完了早饭,有点儿吃多了,他拍着小肚子,来到后花园里,想要散散步消消食,早饭不快点儿消化了,那午饭可怎么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