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处,暴徒在洗劫了一个汉人社区后,便带着大量战利品,嬉笑着闹哄哄朝着张诚伯他们所在的社区而来。
提前登上屋顶充当瞭望手的侨民很快就发现了远处街角黑压压涌来的人群,他有些惊恐地大声叫喊起来,一边拿起从家中带出来的铜锣,用力敲响。
咚咚咚——
急促的锣声在屋顶响起,躲在路障后的侨民们听到声音,马上就意识到暴徒们来了,张诚伯抑制住心里的紧张,对着侨民们喊道:
“做好战斗准备,那些暴徒都不是亡命之徒,只要能够多干掉他们几个,其余人就会自行散去。”
侨民稀稀疏疏的应和了一阵,每个人的表情都紧绷着,紧握武器,一些来自闽南的侨民还在低声祈祷着,祈求妈祖庇护他们。
“长官,那帮暴动的土著来了!”
侨民社区外,把守街口的民兵也发现了正在向这里涌来的人群,连忙跑到荷兰军官面前大声汇报。
荷兰军官听言,抬起头看了一眼侨民社区内被杂物堵塞的街道,以及登上屋顶戒备的汉人,嗤笑一声,大手一挥道:
“让我们这里这里,这是中国人和爪哇土著之间的战争,可不要被他们波及进去了。”
民兵们闻言连忙跟着荷兰军官一起撤离,他们虽然也是从爪哇土著中招募的,但他们已经潜意识不把自己和那些同胞视为一体。
因此他们对荷兰军官语气里对侨民和土著的轻蔑与鄙夷并没有任何反应。
“他们撤走了!”
民兵的撤离也落入屋顶的侨民的眼中,他们虽然都提前做好了心理准备,但真正看见这一幕,还是不免有些失落。
扪心自问,他们的祖辈来到三宝垄定居后,一直勤勤恳恳,为建造城市不知贡献了多少汗水。
他们本以为荷兰人想要统治这座城市肯定是离不开他们的,可现在荷兰人抛弃他们的举动就好似直接赤裸裸扇了他们一记耳光,并挑明了残酷的现实——
荷兰人根本不需要他们,或者说,他们的存在威胁到了荷印公司的统治。
虽然很不想承认,但事实的确如此。
“看来,我们真的只能依靠自己了。”有上了年纪的侨民叹道,心中充满了悲观,但一想到家中白白胖胖的孙子,还是握紧了手中的鸟铳,面色变得坚毅起来。
随着大量暴徒逼近,那好似猴子啼鸣般的叫声也由远及近,传入侨民们耳中,有曾经从军过的侨民下意识举起弓弩,喊道:“准备战斗!”
“吼!吼!吼!”
外面的暴徒大声吼叫,很快来到社区外围,他们看着堵塞街道的杂物,又看向躲在屋顶的侨民,每个人都发出了兴奋的叫声。
“杀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