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忙到晚上,宋家老夫人终于在大夫的抢救中醒了过来。
她拿起鸡毛掸子,照着宋铭和李氏身上就铺天盖地打了下去。
“离了你爹,这么多年你硬是半点撑不起宋家门楣!”
“你们这些草包,怎么能窝囊成这个样子!”
“我怎么生出你这样的儿子,看看当年那不如我一半的季家夫人,虽然她早已过世,但人家子女当真是个个成才!!”
“……”
等到发泄抽完,老夫人整个人都像被卸去精气神一般,显得更苍老了十岁。
“宋家,要败了……你们,且去吧,去做好准备吧……”
宋铭不喜老夫人说的晦气话,不由皱起眉头:“母亲,您何故要这样又打又咒我们!”
老夫人眼神空洞,无力地摆了摆手,“你们走吧,且看吧……”
李氏也不喜欢老太婆说的丧气话,赌气起身拉起宋铭就走。
……
入夏后,天亮得越来越早。
昨夜睡得晚,宋梧却一直到了巳时才起床。
然而等她醒了一看,姜行竟然还躺在床上。
这人难道也这么能睡?
她悄然起身换好衣服,桑落带着王府的一群婢女来给宋梧梳洗。
今日起就要挽起妇人髻,桑落对宋梧左看右看,“王府婢女的手还真是巧,小姐竟比少女时更显灵气,其中还带了几分不俗的贵气呢!”
宋梧横她一眼:“如今不但派头越来越像大丫鬟,这嘴都越来越像了。”
桑落抹了抹嘴笑道:“跟着小姐之前就过得不错,如今更是入了王府,这大富大贵的日子,我可是要一辈子赖着不走了!”
如今与桑落越来越默契,宋梧早已把她和小葵、郁嬷嬷一视同仁,当然也感觉到了桑落话里隐含的深意。
她打趣道:“哟,不攒小金库啦?”
“这哪能呢!”桑落一惊,“小金库还是要攒的!”
宋梧笑着起身,鱼贯而入的婢女们端来了早膳。
宋梧看了眼姜行,这人竟然这都还没醒。
她打算去叫他一同起来用膳。
然而当他刚撩开帐子,整个人就差点站立不稳。
姜行的眉间漂浮纠缠着浓郁的黑气,旁人看来无异,但在宋梧眼里,那黑气已经挡住了他的双眸,快与鸦羽长睫的颜色相混淆。
“快来人!飞星!”
宋梧大声叫喊。
飞星嗖的一声就冲了进来。
他双手抱拳躬身:“王妃!”
宋梧让屋内的所有婢女全部退了下去,“王爷,王爷他不行了……”
她着急道,“快,你快多叫几个人在这守着,这王府里有东西,有人给王爷下了阴咒和阴符,我必须要在午时前将其找到!”
玄戈此时也进来了,他脸色唰地惨白:“王妃,这是怎么回事?”
宋梧摇头:“昨夜我入睡都还是好好的,昨日婚宴,定是有懂玄术之人混了进来!若我猜测没错,整个王府被人摆了阴阵,阴阵一般在子时开始起作用,应该昨夜那个时候,王爷就已经命悬一线了!有人要害死他!”
“忠伯!忠伯在吗?”
宋梧赶紧喊道。
没一会儿,忠伯也过来了,宋梧赶紧道:“忠伯,以防万一,先去准备一口棺材吧!王爷,恐怕不行了……”
忠伯是战场上退下来的,说看着王爷长大也不为过。
他瞳孔震颤,一张脸像要吃人:“王妃,这是怎么回事?王爷怎会刚过新婚,就……”
飞星担心忠伯误会,赶紧三两句话将事情解释清楚。
忠伯没见过宋梧的本事,忙问道:“要不要请个御医来?”
宋梧立刻制止:“不用!靠近他的人越多越麻烦!”
随后她郑重看向玄戈和飞星:“站在王爷身边,一方面护住他,一方面有承担替他分摊阴阵之气的风险,若有不测,你们……可愿意?”
飞星浑身一震,眼泪立刻掉了下来,呜呜咽咽说不出话。
玄戈把胸膛一挺:“末将万死不辞!”
宋梧早膳都顾不得用了,赶紧让小葵拿来朱砂符纸,屏气凝神开始画符,其中好几道,是用她的血画的。
郁嬷嬷也赶了过来,她眼神发狠:“我帮着王妃一起,如今老身虽然没有玄能,但有的还是能看出来的!这阴阵里面的东西很多,稍有一个除不干净,都会有无数的祸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