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的是什么菜温一不知道,但是味道挺香的,就是肉味有点怪。
海因里希皱了皱眉头:“这不是肉。”
陈天贵也皱了皱眉头:“这是尸体,鸭尸,鼻测死了得有三百天了。”
班长敲了敲大勺:“你吃不吃!”
两人一场一呵,气的班长差点把锅掀了。
温一也皱了皱眉头:“我说班长,这真不怪他们两个,你自己闻闻这个肉,柴就算了,还一股异丁烷的味道。”
班长愣了一下:“什么是一顶碗?我这是锅!”
海因里希叹了口气:“异丁烷,一种制冷剂。”
班长气的想咬牙,却是不小心碰到了嘴上的火泡,龇牙咧嘴的:“那肉柴不柴我能不知道吗,那狗日的东西专坑老乡,我问他是哪里人,他说是徽省的,我说我也是,他说给我拿最好的鸭子,我就信了,你们说怎么办?我现在颠勺过去给他敲死?”
温一看向了陈天贵:“你当时没跟着去?你们不是一起去的吗?”
陈天贵手中拿着筷子,在碗里巴拉了一下:“他说自己是大厨,我又不会做饭,我跟过去干嘛?”
人逢喜事精神爽,人逢霉运水塞牙,海因里希龇了龇牙闭上了眼睛。
温一默默的端起碗筷,夹了一块白菜塞进了嘴里。
陈天贵深吸了一口气,喝了一口汤。
班长把勺子往锅里一甩,仰头望天,不知道在想什么。
过了一会,班长从一旁地上堆着的啤酒箱里抽出了一瓶啤酒,用牙起开猛的喝了一口,打了个嗝:“呵!雪花倒是真的。”
几人谁都没说话。
因为大家都看出来了,班长有心事,他的内心和他平静的表面呈反比。
但没有人去安慰他,也没有人问他发生了什么。
他的脸上已经写满了答案。
班长又喝了一口,然后从箱子里又拿出七八瓶啤酒,全部打开之后抱在怀里朝着东方,倒在了地上。
“兄弟,走好!”
言尽,酒干。
班长把酒瓶往地上一甩,转头进了厂区。
什么冷冻鸭尸,那不过是一个发泄的借口罢了。
他的内心积压了太多的紧迫。
他本该一起去的,但他被留在了斯洛伐克,可他的兄弟,都去了。
陈天贵放下了筷子,碗里很干净,什么都没剩,似乎是舔过。
他走到了小白的身边将其抱起:“走喽,叔叔带你去买糖吃。”
人都离开后,海因里希睁开了眼睛。
“温,干我们这一行的,不该有感情的,这只会给他们带来痛苦,可就像你说的,有感情才能算是人,我该为我的学生难过的,但我却没有,我不知道自己还算不算是一个完整的人。”
温一呼了口气:“当你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就已经证明了,你在怀疑自己,所以你是有感情的,只是你将这些情感都埋在了心底,这是受过心理训练的结果,与你本身无关。”
海因里希笑了笑:“你总能给我意外的答案,谢谢你,我感觉好多了。”
第二天中午,班长就出发去接人了。
等到把人接过来的时候温一傻了。
他以为就一两个人。
可班长带来的却是一个大巴车,足足三十多号人。
为首的是一个五十多岁的老头,带着一个黑框老花镜,脑袋顶上头发没剩几根,看起来有些滑稽,走起路来也是风尘仆仆的,但他带来的人却是都很正式,一个个的都西装革履的。
班长显然也没料到:“好好表现,我觉得你这事能成,这人来的有点多啊。”
温一皱了皱眉头:“来多少人你不知道?我这就是个工厂,这么多人住哪?”
班长皱了皱眉头:“不行市里找个酒店,晚上我带他们过去。”
“哪位是大老板?”滑稽老头四处张望看了看。
温一推了推特洛伊:“该谈生意了,让班长给你翻译。”
特洛伊会四五种语言,其中英语和阿拉伯语都达到了母语级别,但不会神州话。
“你好!”特洛伊说了一个很标准的问候语,从语气就能听出来,这两个字他没少练。
“咦,不是说是个神州人吗?”
“吴老师,我来说吧。”
这老头显然是一个技术人员,不懂什么交谈,但他身后有人就行了。
这要是换成温一和这老头谈可能会变成菜市场买菜,那可就真滑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