郊外地牢,洛依尘与玉艾皆是一袭夜行衣,不过是一闪身,便进了地牢。花千媚一早儿就等在了地牢里,一见二人向着她走来,便笑着迎了上去。这样一看,洛依尘倒是走的不紧不慢的,反而花千媚不像是个师父,而是徒弟了。
“师父,怎的想起了见徒儿了?莫不是又闲得慌?”洛依尘便知道花千媚必定不会有什么大事儿,否则也等不到自己来见她。这会儿看这人笑的如此灿烂,更是心下了然,肯定又是些个杂事儿。
“你这丫头,嘴上怎不知道饶人呢?这次还真不是我多事,是宇文成那小子来了,指名要见你们。”花千媚早就习惯了洛依尘这张利嘴,也到不在意,反而是难得的看门见山。
宇文成本就是明教的护教使,平日里也没有这样多的闲时候能四处乱逛,这会儿好容易抽出时间来云杭城,便是想要见见这主仆二人。一来是为了借着这事儿将教中之事撂下二来,便是想来看看几个暗卫的功夫,以及她们两个的功夫。
“他说见我就来,岂不是很没面子?走了!”洛依尘并非真的不想见他,只是想要在花千媚面前多赚些脸面。虽说脸面这东西赚到了也没得用处,但好歹也是解气的很,再让花千媚日着练功!
“哎,你别跟我这里装大爷,宇文小子好容易来一趟,到底也给你们带了不少好东西,你们便当卖为师个面子。”听到她这样说,花千媚倒也不跟她计较。总不能真的把这人惹急了,到时候真的是一走了之,宇文小子还不是要将她薄皮抽筋了?!
“小姐,咱们也有日子没见那宇文成了,你便当他是来送东西的,也不吃亏不是?”玉艾见二人你一言我一语的,唯恐她们便要这样说下去,便是要说道第二天去了。
“还是圣女会做人,瞧瞧你这当教主的,哪有你这样笼络人心的?亏得我还给你带了不少好吃的,真是好心喂了狗。”玉艾话音未落,便听到男子的声音。洛依尘这会儿不用脑子想也能猜出来,定然就是那宇文成。统共这天下也没几人会如此与她说话,也就是宇文成这小子了。
“你可别胡说,我哪就是教主了?若是让人听了去,我还要脸不要了!”洛依尘忽的变了脸,摆明了就是在这事儿上要跟他认真。
“早晚的事儿罢了,这又不是在洛府,没必要如此谨小慎微的。”宇文成明显有些不屑,这人就是在府院大宅里呆的久了,什么时候都是这样小心谨慎的。想到这里,宇文成心里感叹,跟这样的人,尤其还是聪明人说话,果然是最累心的事情。
洛依尘便是看着他笑道:“好了,你也别在这里唠叨,有话就说。我可是知道的,你宇文成可是那无事不登三宝殿的主儿。”她本就一直在笑,现下看在宇文成眼中却是不怎么和善,倒有些算计的意味在里头。
“听说那端亲王近日住在你府上,怎么,看上人家了?”宇文成笑的兴味盎然,真是想不到,段凌肃居然能入了洛依尘的眼。不过就是个王爷,总不至于他们明教堂堂一个教主还会贪图一个王妃的名号吧。
“扯淡!你打哪听来的谣言?”洛依尘也不解释,左右这种事情就像是以往上学时班里疯传的绯闻,越是解释人家越觉得是掩饰。再者说了,就算她真的有心解释,只怕段凌肃也不会给她这个机会,那人可是唯恐天下不乱的主。
“你这是被人发现恼羞成怒了,难不成那小子真的能入了你的眼?”宇文成很是喜欢看她这般样子,平素多老成的一个人,若是真的被逼急了,原来也和一般的女孩子一样。
“算了,随你怎么说,借你吉言,待来日我真的做了那劳什子王妃,第一个就是让你做王府的内侍监。”洛依尘不过是一时被他激怒,也就是一句话的功夫便反应过来,随他说去吧,反正自己也不会少块肉。
“教主大人大量,当我没说。你就算是杀了我也好过让我去做那阉人吧。”要说宇文成最怕的是什么,绝不是有人拿刀逼着他去死,而是让他再见不到女人。但这人有个好处,便是甚少真的和女人发生什么,他也就是眼手俱到罢了。
“别废话,这次来到底为了何事?”洛依尘终于还是不想再废话下去,要是随着他这样说,指不定会说到明天早上了。
“倒不是什么大事,那群所谓的名门正派近日又计划着去闹事儿,我是来找你师傅的,顺便来瞧瞧你和玉艾。”说这话时,宇文成明显神色一凛,他虽然平素不是什么靠谱的人,但办起正事儿来却也知道轻重。
“怎么又去闹事儿?我记得没多久才消停了,这群人是没事儿闲的吗?”洛依尘早就知道这群人时常借着自己是名门正派的名义去明教闹腾,却不想竟然如此频繁。花千媚从明教回来才几日的功夫,就算是算上路途,也不过才三个多月,这群人是真的疯了不成?
“倒也不是,明教这些年在各地产业颇多,且不说士农工商样样具备,就单是商业一项,也算是绝了他们的生路,可不是要来闹了?”明教的产业遍布煊国各地,这事儿就连官府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又不会少了税收,朝廷也懒得去管。这一点洛依尘是知道的,就是不成想竟然已经渗透到这样的地步。
“既然如此,咱们不妨把一些不赚钱的东西扔给他们,单单从几个行业入手垄断,到时候便是让他们求着咱们了。”一来是为了让其他门派不能再用这个理由去找事儿,二来树大招风,就算朝廷今日不管,指不定明日就会找麻烦,倒不如专精几项,反而得利更多。
“我也是如此想的,现如今咱们也的确不缺银子,倒不如先便宜了他们,也图个清净。我原还以为按着你的性子,必是要将那群人赶尽杀绝的,不成想竟这般老辣。”这话便是明白了,他们要图清净,自然不会只是那些江湖人士,而是朝廷,只要朝廷少些麻烦,便等于是暗中包庇了。
“你这是夸我,还是损我呀?”洛依尘倒是不否认自己不是什么好人,但从别人嘴里说出老辣一词还是觉得别扭。也亏得是知道宇文成的心思,否则哪里还能容忍至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