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呸!你在这儿装什么清高!你那点小心思我还不知道?欲擒故纵,欲拒还迎,不都是你勾引男人的手段吗?”洛清荷瞪着眼,她最恨的就是洛依尘这幅高高在上的样子。明明什么都不如她,偏偏得到的比她多。
洛依尘看着她笑,反倒有些不以为耻反以为荣的样子,冷笑着道:“你倒是清楚得很,看来这些手段你也不少用,只是为什么你的夫君还是宁愿与我通奸,也不愿跟你同房呢?”
“贱人!你若今日杀了我,王爷必定恨你入骨,你以为王爷真的喜欢你吗?不过是小孩子心性图刺激罢了,到时候到了手,你的下场只会比我还惨!”洛清荷是不是当着段凌肃的面儿杀人,又是否让他知道,洛依尘根本不在乎,她反而更想让段凌肃看着,看着她把这些恨到骨子里的女人一个个都处置了,往后段凌肃能得了教训老实些最好。
见洛清荷只顾着骂,连台下的段凌肃都没发现,洛依尘也来了兴致,看向段凌肃笑着问:“王爷,你说她说的对吗?怎么不说话了,难不成,她说的是对的?”
“王爷?王爷救我!这毒妇要置我于死地,王爷救我!洛依尘,你竟敢当着王爷的面杀我,一个杀过人的女人,还算是女人吗?!”洛清荷说到最后,不由得冷笑出声,若是段凌肃能眼睁睁的看着她被洛依尘杀死还没留下心理阴影,那还算个什么男人?就算他们没什么感情,但这事关面子,段凌肃能总不能真看着自己的妻子被人折辱至死吧!
“我本不想如此,是你死性不改,总是惦记自己本不该得到的人,我早就说过,我的东西,就算我玩腻了,用厌了,也不许你捡!”杀人?她这些年明里暗里没少当着段凌肃的面儿杀人,许多的腌臜事段凌肃也有插手,这会儿又算什么。
“你”还不等她再开口,洛依尘便弯下腰右手就捏住了她的下颚,左手一翻,便把整整一瓶药倒进了她的嘴里。这药也不算什么毒药,顶多就是哑了而已。
见洛清荷一脸惊恐,张嘴却说不出话来,洛依尘也懒得再跟她说什么,反而是敛了神色,站直身子,一本正经的道:“宋堂主资历也不浅了,今日这祭祀的事情,还请宋堂主代劳。”
段凌肃没想到是这样的结果,他原本以为洛依尘顶多就是按照既定的程序把洛清荷一剑杀了这事儿也就过去了,谁知她如此不依不饶,不由得皱着眉劝道:“玉棠,她是你姐姐,纵然你恨她,杀了她也就算了,如何还要这般样子?”
“你舍不得?宋允之,你不要忘了,这是本尊的光明顶,不是你的端亲王府。明教的规矩难道宋堂主忘了?我这个教主的话就这么不顶用?”洛依尘的气势是段凌肃压不住的,也是他想不到的。
“我当然知道,你要杀人我不管,你恨她怨她折磨她我也不管,但让我亲自动手,我做不到。她毕竟,毕竟是我的,是我的王妃。”他斟酌了许久,还是没有把妻子和女人两个词说出来,而是折中用了王妃,但他根本不知道,这里面任何一个词都足以惹怒洛依尘。
果不其然,洛依尘一听,也的确是怒了,她站在高台上俯视段凌肃,冷着脸道:“我说了,这不是端亲王府,她是段凌肃的王妃,与你宋允之何干?好,我可以亲自动手,你可想清楚了。”
“等等!”段凌肃急道,又看了洛依尘一眼,发觉她根本没有半分肯饶洛清荷的样子,又接着道:“属下,谨遵教主之命。”
洛清荷被灌了哑药,此刻听到段凌肃如此绝情的话,只是张着嘴想要叫喊,却发不出一点声音。表情痛苦至极,她万万没有想到,今日她没有死在洛依尘手里,而是死在她的丈夫手里。
洛依尘看着洛清荷此刻的表情,心中只觉得快意,这一刻她已经等了很久了。让她死在段凌肃手下,可比自己将她千刀万剐都痛快。
只见段凌肃先是走到洛清荷身边,看了看她。似乎是想起了什么以往的事情,神情有了些许的不忍。然而这种不忍只是一瞬间的事情,稍纵即逝之后便是深深地厌恶。
没错,段凌肃是可怜这个女人,但同样,怜悯不等于不恨。如果不是这个女人用计得了王妃之位,玉棠不会把事情做绝,更不会像今日这般。如果不是这个女人,此刻他和玉棠早就逍遥山水间了,何至于此。
洛依尘将手中的匕首扔下去,示意段凌肃用她扔给他的这把。段凌肃起初有些诧异,用他的佩剑杀了洛清荷岂不是更能侮辱她,为何洛依尘会这样好心成全?
如果说段凌肃起先不明白,待看到洛依尘的眼神时也就猜到了大概。她眉目冷峻,又有些不屑,很显然,在她眼里,洛清荷的血,还是要沾在她自己的匕首上,这样才解恨。
在洛依尘的匕首落地的时候,忽然有一个阁主不知死活的跟一旁的人道:“这小丫头为人狠辣,行事邪肆。恐怕将来,咱们这些兄弟都落不了好处。”
“阁主就少说两句吧,就算教主不是仁善之人,到底也没残害咱们兄弟。”那人瞥了洛依尘一眼,到底还是觉得洛依尘虽说对洛清荷狠了一点儿,但那也是人家家事,宋堂主这么不敬法儿的,也没被处置不是。
“你这呆子,且不说咱们跟她半分亲戚都沾不上,就看她如何对待亲姐的便可知道,分明就是个狠毒妇人。”刚刚说话的阁主要么是吃了雄心豹子胆,要么就是看不起洛依尘,以为自己这般大的声音洛依尘听不到。
手下的人听了这话,皱着眉轻声嘟哝:“教主明明还是个姑娘,怎么就成了妇人了”
洛依尘听到这里,也无意再听下去,素手一挥,三根银针便射向那先头说话的人。又抖了抖袖子,指着正惊愕的人开口。
“你主子死了,往后他的缺儿你顶上。都给我管好自己的舌头,别等什么时候不能说话了没处后悔。”洛依尘没别的本事,逃跑偷袭却是难得精通,又是个辣手无情的,她越是如此邪肆越是能震慑了这些江湖人,他们不在乎你的脸蛋,女人关上灯还不都一样,他们在乎的是你有没有那个本事和心性去掌控这些。
那人起初愣在了那里,直到身边儿的人拉了拉他的袖子,才忽然反应过来,赶忙行礼道:“属下谨遵教主教诲!”
“果然足够狠辣,我明教要的就是这般的教主。一味做好人的有什么本事,还是这小小女子最是厉害。”
“堂主说的是,以往还以为是那几个长老故意寻的傀儡,如今看来,倒是我小人之心了。”
“只是,看得出来,教主跟宋堂主似乎关系不一般呢”
“都是的年纪,动了情也是有的。怎么,你担心那宋允之夺权?”
“也不是没可能的,堂主细想便知,若是那宋允之娶了教主又当如何?”
“你这就是小看那女人了,若是一个宋允之就能将她拿捏住,她也到不了今日。”
不再理会那群人说的话,洛依尘带着玉艾便往寝殿走。旁人也倒罢了,正好各自下山找地儿歇了。只是段凌肃那肯这么轻易就走,便跟着玉艾往寝殿去。不成想宇文成找洛依尘有事,便也跟着去了。
一直走到寝殿门口,洛依尘止住脚步,回头看了他们一眼,没说什么,进而就往房里走。玉艾给宇文成使了个眼色,意思让他这会儿别在这儿碍眼。宇文成虽是看得懂,只是一时起了玩心,不肯走。
“一个个的,都赖在我这儿做什么?”正当段凌肃低头想着如何开口之时,便听到洛依尘的声音,一句话而已,却将他吓了一跳。
宇文成嬉皮笑脸的问洛依尘道:“教主,今儿晚上咱们,咱们是不是好好设宴招待这诸位堂主阁主的?”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这会儿心里想什么,该安排的你去安排就是,若是让我知道你不干正事,仔细你的皮!”洛依尘看了他一眼,就知道这人心里又没想什么好事儿。
就知道洛依尘是这么个态度,宇文成也不跟她生气,却是摆出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叹了口气道:“是,我去就是了。真是做牛做马,不如做面首舒服。”看看人家宋堂主,那是个什么待遇?再看看他,教主连给丫鬟拉个红线这样的小事儿都不肯帮忙。他想到这里,便往玉艾那里看过去,不出意料的被玉艾又瞪了一眼。
洛依尘此刻也笑了,转身看向宇文成,奈何宇文成比她高出半个头,勾他的下巴是不怎么合适了,只能侧着头看他,问道:“怎么?想给本尊做面首?”
一听这话,宇文成赶忙摆手:“没有,当然没有,我就说说。哎呀!瞧我这脑子,怎么忘了给宋堂主安排住处了?教主恕罪,我这就去办。人老了,脑子都锈住了。”他说完,便一边拍着脑袋一边满满往外走。
“还不快滚!”洛依尘见他磨磨蹭蹭的,不由得吼了他一句,却不想段凌肃以为说的是他,也要出去,却忽然看到玉艾跟他摇头,这才踌躇的站在那里。
见宇文成出了门,段凌肃才给玉艾使了个眼色,玉艾这会儿倒是很识趣儿的也退出去了,直到房中只有洛依尘一人,他才开口道:“玉棠,我,我有话想说,可不可以说完再滚?”
“可是我不想听,宋堂主请回。”她也不是不想听,只是这个时候就把脸放下了,往后还怎么教训段凌肃?
没有人知道段凌肃最后是怎样把洛依尘哄好的,但结果却是令所有人意想不到的,教主大人同意一个月后大婚。
知道了结果的花千媚无比的愤怒,但本着心疼孙女儿的态度,也应下了,只是却把洛依尘叫到房里,打算好好普及一下到底什么样的男人才是好的。不想洛依尘一进屋就跟她道:“师父,我知道你要说什么,允之虽懦弱,也不见得聪明,但却是对我来说最合适的人。若换了旁人,要么被我气死,要我把我气死。”
花千媚叹了口气,无奈道:“他不如宇文小子会做人,也不如你说的那陈子离聪明,甚至懦弱无争根本不像个皇室子弟。你觉得好,只怕是因着他那张脸,像极了你的那个故人。”
洛依尘垂眸笑了笑,又抬起头来看向花千媚,缓缓道:“是,我这辈子也许都找不到那个人,所以我想要一个像他的人来做我的丈夫。很自私,但我就是喜欢那张脸。那曾是我活下去的希望,即便如今不是了,但我仍旧喜欢。”
“你觉得他好,就好吧,懦弱就不会生事,不会做人也不得罪人,不聪明便不会招人忌惮。只要你自己觉得好,师父不说什么。”花千媚如今也拿洛依尘没了办法,人家就是看中了这段凌肃的相貌,除非她再弄一个一模一样的来,否则再好的男人人家也看不上。再说了,真要说好,世间还有几个能比得上陈子离的?况且,成亲是一回事,谁知道成了亲之后洛依尘就能从一而终,到时候再纳几个男宠进门,就段凌肃那本事,不被人吃了都是好的,哪还能生事?一想到这里,花千媚心里顿时舒坦多了。
花千媚趁着洛依尘事忙,待她出了门又单独把段凌肃叫到房中,推心置腹的跟他聊:“玉棠自小生活不易,在继母手中长大的,又不得父亲疼爱教养,性子未免偏执些,往后成了亲,你一定要多担待。”
“长老多虑了,我自是知道她的性子,无非就是能算计些,这也没什么。”段凌肃心想,洛依尘这样的性子还算好的,至少不是惹是生非,嘴上贤惠心里妒忌的,就算是吃醋呢也是明堂正道的说出来,这样的性子还有什么不好?
“那便好,我这些年一向是把玉棠当自个儿亲孙女般看待,若是将来你有什么对不起她的,我第一个饶不了你。”她是吩咐过的,洛依尘的身世那些知道的人都不能说出去,至于她自己的身世,只怕如今世上知道并且活着的人也没几个了,自然是不怕洛依尘知道。
段凌肃讪讪的笑了笑,对花千媚道:“我哪儿敢呢?她不欺负我就烧香了,还指望我去翻了天不成?”
“你当我不知道,那端王府侧妃也有,侍妾也有,你还想怎么翻天?还是那句话,不是玉棠身份配不上你,而是你样样都比不上她。若不是她自己的选择,我定是会给她择个更好的人家。”花千媚也是偏心的可以,一心就是自家的徒儿比谁都好。
段凌肃一听,连忙道:“这宁毁十座庙,不拆一桩婚,长老可饶了我吧!再说了,我就算是真的有什么不规矩,玉棠也不见得就能让人知道,还不直接把我打死在府里。”
“她没有你想的那般坚忍,到底是个女孩子,合该被人宠惯着,你的脾性,我大抵也是放心的。玉棠如今算是江湖人,三贞九烈的也未必在乎,你若是有一日把她惹急了,莫说是一个男人,就是十个八个比你强的也上赶着要伺候她。皇家的规矩我明白,外人面前该给你的面子玉棠不会不给你,但是回了家关上门,你要是敢摆王爷谱”花千媚一番话说的段凌肃冷汗都快出来了,一边听一边是点头赔笑,好好好,是是是,说的比谁都勤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