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样，今天感觉累吗？”姜晨刚踏入门，赵桢便从厨房迎了过来。

他接过姜晨手中的装有零零碎碎草药的篮筐，含笑说，“今天做了你最喜欢的糖醋排骨，洗洗手，就来吃饭吧！”

“阿桢，你真好。”姜晨直接忽略旁边站着的阿雅，洗了手，就坐在桌上。

“阿雅，傻站在那里干什么？快洗洗手吃饭呀。”赵桢说道。

三人围坐在桌上，其乐融融，乍一眼看好像是三口之家。

“对了，阿桢，阿雅怎么穿来穿去都是这几件衣服，女孩子都喜欢漂亮的衣服，阿雅，你说是不是？”姜晨夹了一块糖醋排骨放在阿雅的碗里。

阿雅低着头没有说话。

赵桢看向一旁的阿雅，她小时候肤色又黑又黄，还是瘦小，现在长开了却也有一些不一样的美丽。

“你不说我都没有注意，之后确实要给阿雅添置一些东西，当然，也会给阿晨添置一些，我看你房间太朴素了，我过两天给你送去几盆花！”赵桢说道。

“谢谢你，阿桢。”姜晨甜甜地笑道。

一顿晚饭下来，阿雅一如既往地沉默，一句话都没有。

……

“白天都聊了什么？”赵桢一边修剪着赵樊送来的盆栽，一边问道。

“姜晨知道哺乳区发生了什么事情，而且也知道了丧失生育功能的女人会被投到寒风湖。”阿雅站在旁边，如木偶一般回答道。

赵桢脸上并没有透露出什么惊讶的表情，“她很聪明，也善于观察，知道这些也是迟早的事情。”

“阿雅，你也知道峡谷里面物资有限，我们有这么多人要养，这些没用的女人被投进寒风湖，既可以帮我们节约物资，而且她们在湖中也能帮我们减少一些来找麻烦的东西，不是一举两得吗？”赵桢苦口婆心地说。

不过阿雅还是摆着死鱼脸的表情。

“采购计划安排好了吗？”赵桢问道。

“就安排在这几天。”

“好！你做事我向来放心。”赵桢看着窗外的雾气慢慢升起，月色笼罩在一片白茫茫的雾中，像发毛的冰球。

“姜晨，还有说别的吗？”

阿雅摇了摇头。

“阿雅，日子可真快啊！一晃之间十多年都过去，你说当时我们没有那么做，会不会也成为山洞里面那些人不人鬼不鬼的东西？”

“不知道。”

“但现在还不够，如果只憋屈地活在这里，那又有什么意思？现在这些孩子还不够，我们需要更多，而且需要把他们活动区域变得更大，阿雅，你说，到那个时候我们是不是就自由了？”

赵桢撂下剪刀，似乎并不在意阿雅的回答，他的眉眼的阴霾压得很深，语气也变得癫狂起来，像是在说服阿雅，但又像是在说服自己。

阿雅没有回答，赵桢似乎对她这样的反应也习以为常。

“出去吧。”

阿雅向门外走去。

“去看看爸爸，他有点想你，我过会儿会去。”

阿雅的脚步顿了顿，随即走了出去。

赵桢看向镜子中的自己，他抚上裹在头上烟灰色的头巾，一圈又一圈地摘下。

灰白色的头颅上没有头发，头顶上有很多疤痕，错落的疤痕被反复掀开，导致这伤口迟迟无法愈合，新肉在反复磋磨之下，青青紫紫一片。

恶心又难看。

赵桢厌恶地看向镜子中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