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嘉岁当晚就收到了周姨娘的“喜报”。
这次的来信格外厚实,周姨娘竟事无巨细,将今日昭勇将军府发生的一切悉数道来。
白芨站在一旁,见自家小姐面上笑容洋溢,便知事情妥了。
“恭喜小姐!”
虽然不知小姐到底在谋划什么,但小姐高兴,她就高兴!
沈嘉岁将信妥善收好,冲白芨扬起笑靥,“就你嘴甜,明日带你出去玩儿。”
白芨闻言眼前一亮,“小姐,我们去哪儿?”
沈嘉岁笑道:“去找珩弟,顺便给他送些膝衣。”
陆府的事她没瞒着珩弟,如今珩弟人虽去了国子监,只怕心里还一直惦记着呢。
国子监人多眼杂,若是送信去到底有风险,索性她自己跑一趟。
再者......
说来惭愧,她还没人家陆小姐想得周全,至今还未给珩弟准备过膝衣呢。
白芨听到这里终于了然。
难怪小姐今儿午后突然开始收拾包袱呢。
但是......她好似瞧见小姐一股脑塞了十来副膝衣进去,少爷又不是老寒腿,当真需要那么多吗?
再抬头,一看小姐一副“我真是个好姐姐”的骄傲模样,白芨选择将到嘴的话咽了回去。
洗漱妥当后,沈嘉岁往榻上一歪,开始梳理后头的事。
很显然,陆云铮已经被逼上绝路了。
陆夫人被禁足,又失了掌家权,自然没人再给他送银钱了。
且此番,陆云铮也算是彻底和陆将军闹翻了。
他是不是......该去寻那幕后之人了?
前些时日,陆云铮过得十分窘迫,又不曾如前世般调离指挥司,沈嘉岁便猜测,陆云铮该是还未和那人搭上线。
如今,火候终于差不多了。
若要毛遂自荐,陆云铮最近的一次机会想必就是.......解忧长公主的接风宴!
想到这里,沈嘉岁激动地在榻上翻了身。
这次机会难得,她可得把陆云铮盯紧了!
————
第二日,沈嘉岁亲自挎着一包膝衣,和白芨登上了去国子监的马车。
她倒是爱骑马,但舍不得白芨和她一起吹寒风。
另一边,沈嘉珩坐在案后两眼放光,正盯着和蔺老坐在一处的江浔。
江浔微垂着眼,眉头微蹙。
沈家少爷实在不是个会藏事的性子,他的目光那样直白,几乎盯了他一个时辰。
这时候,蔺老瞥了眼一旁的漏刻,将手中书籍往案上一放,温声道:
“今日课毕,尔等当勤勉温习,深思所学,以期进益。”
堂上所有人闻言齐齐起身,冲蔺老躬身行礼:“谨遵先生教诲。”
直到蔺老点了头,众人这才又坐回去收拾文房用具,放眼望去,满堂数十人,竟无人发出半点声响。
很快,众人起身鱼贯而出,沈嘉珩却立在原地一动不动。
纪学义还以为沈嘉珩是在等他,上前轻轻扯了扯他的袖子。
沈嘉珩却摆了摆手,“纪表哥,你先走,我今日有问题要请教江大人。”
崔明珏一行正往门口走去,听到这话,崔明珏回头瞥了沈嘉珩一眼,又去看后头面无表情的江浔。
一旁的人见崔明珏止了步,不由面露疑惑。
谁知这时候,有一人从堂外匆匆进来,逆着人流走到了崔明珏身旁,附耳冲他低声说了句什么。
崔明珏闻言面色微变,当即收回目光,快步朝外走去。
纪学义见沈嘉珩这般说了,便先行离去,很快堂中就只剩蔺老、江浔还有沈嘉珩三人。
蔺老自案后抬起头来,他自然知晓,眼前的少年就是沈姑娘的弟弟,当下不由面露兴味。
“修直,为师有事要寻祭酒,你稍后直接去马车上等着为师就是。”
江浔闻言恭声应是。
蔺老起身离开,路过沈嘉珩时,忍不住上上下下打量了沈嘉珩好几眼。
他嘴巴一张正要说些什么,就听江浔轻咳了一声。
江浔到底了解自家老师,若不加以制止,谁知这老头会说出什么不妥当的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