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场中,龚得远的声音高亢洪亮,一副掌控全局的架势。
“同志们啊,做任何事都要以事实为依据,要辩证的看待问题,不以主观意志为转移。在此,我要提醒一下,革命工作不是请客吃饭,不是做文章,一着不慎,满盘皆输啊,不要成为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啊!”
这话说完,台下响起一阵哄笑声,被骂成老鼠,可见龚书记对这个人恼怒至极。
邱明远差点没笑出声来,硬是把笑声给憋了回去?心里别提有多痛快,他认真的听着龚书记的讲话,不时假模假样的在笔记本上画上几百,对龚书记佩服的简直五体投地。
彭飞虎冷眼旁观,摇了摇头,这龚得远越来越不像话,堂堂一把手,玩这种下三滥的手段,的确是有些上不了台面。
在台下乌压压的人群中,最后一排坐着一个面容刚毅的中年男子。国字脸,剑眉星目,皱着眉朝身旁的男子说道。
“国卿还是太年轻了...”
不由的为王国卿暗暗捏了一把汗...
坐在他身旁的一位年近五旬的微胖男子也是满脸凝重,轻声说道。
“洪阳啊,国卿我是看着他成长起来的,他不随波逐流,敢于直言,能坚守自己的原则与底线。在官场中,算是一股清流。但同时这也是他的弱点,容易得罪人,容易被的孤立。这次龚书记是咬死不放口啊,想赶尽杀绝...”
此人乃是仁和区委书记李新贵,原本他的座位较为靠前,当他看到贺洪阳默默静坐在最后一排时,心中泛起一丝怜悯,遂移步过来与贺洪阳交谈。
贺洪阳被调任至环卫局后,便心灰意冷,每日上班也是敷衍了事,得过且过,对仕途也再无进取之心。与他在南征乡时的状态相比,可谓是天壤之别。
龚得远的声音又响了起来,语气愈发阴沉。
“同志们,我说的话,可能比较难听,但话糙理不糙。再怎么不好听,也是为了你好,口蜜腹剑的事我不做,苦口婆心才是我的本意啊。在其位,谋其职,尽其责。我们必须清醒地认识到,必须严格按照组织原则开展工作,这是我们行动的指南,是确保我们方针路线正确的灯塔。偏离了路线,即便是最微小的偏差,也可能让我们在波涛汹涌中迷失方向,甚至触礁沉没。”
台下众人心里顿时都升起一股寒意,议论纷纷。龚得远用心可谓阴险,居然上纲上线,把问题上升为路线错误,这可就不是只作检讨的小问题了。
见台下出现杂躁之音,龚得远的眼神变得锐利,他重重敲了敲桌面,语气严厉的说道:“有些人,享受着位置带来的光环,却忘了肩负的责任,将职责视为儿戏,将信任当作挥霍的资本,这不仅是对自己的背叛,更是对组织信任的辜负!”
他的声音在会场里回荡,空气中弥漫着一种难以言喻的紧张。
王国卿的脸上依然是不动声色,坐在他周围的干部眼神则不时瞟过来。个个是幸灾乐祸,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样子。
“王国卿同志来了吗?”
龚得远装模作样的喊道,其实早就看到了王国卿,并特别交代会务人员安排他坐第一排。
“龚书记,我在这呢!”
王国卿站起身,朝龚书记挥了挥手。看着不像是来做检讨的,反而像是和老朋友打招呼。
龚得远看着王国卿那副吊儿郎当的样,气不打一处来,这哪像个道歉的样子。
“王国卿同志,请你上来,给我大家谈一下你的心得体会!我还是那句话,检讨不是目的,惩前毖后,治病救人,这才是目的!
正当大多干部翘首以待,等着看热闹时。龚得远的新任秘书柳德桦蹑手蹑脚的上了主席台,在书记耳边低语了几句。
龚书记脸上顿时眉开眼笑:“同志们啊,苏书记对我们这次大会很重视啊,特地把电话打到了大会现场,现在我去接个电话。同志们稍安勿躁,原地休息一下,我去去就来。”
走下主席台,经过王国卿座位时,龚得远特地停下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