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秘书先后给沙瑞金和高育良奉茶后，便带上办公室门走了出去。

沙瑞金瞥了一眼门口，笑呵呵说道：“育良书记，我这一来就去了下面各地溜达，倒是一直没机会和你好好聊聊。”

高育良表情温和，淡笑问道：“沙书记这一圈下来感觉怎么样？”

“很好，”沙瑞金眼是回忆，感慨道：“十几年前我来过汉东，和现在的景象可是大为不同。”

高育良微微点头，接话道：“是啊，有时候我也感觉就像梦一般，汉东能有如今的发展，离不开去大家过去的工作和贡献。”

沙瑞金看向高育良，嘴角闪过一丝意味不明的笑意，淡淡道：“汉东的发展有目共睹，但是咱们也不因为过去的进步，就忽略背后隐藏的问题。”

高育良表情一僵，转瞬又挂上淡淡的微笑：“这也是发展过程中不可避免的阵痛嘛，但在汉东发展才是主旋律，其他的都是些次要矛盾。”

沙瑞金深深看了他一眼，笑道：“可如果不对这些问题加紧重视，真到了民怨鼎沸那一天，次要矛盾可就变成主要矛盾了。”

高育良来这里之前，就在心中已经做好了充分准备，但是沙瑞金一开口，就把谈话的节奏和核心牢牢掌控在自己手中，根本不给他引出自己目的的机会。

高育良心中飞快好组织语言，笑道：“没错，矛盾的辩证法理论着实意味深长啊，不过咱们还是要着眼到实践上···”

话还没说完，沙瑞金猛拍手掌兴奋道：“好，咱们就说实践！我这次路过林城，李达康在这里显露的敢为天下先的勇气，和众多建设的成效，对我触动很大。”

高育良喉咙发干，不自觉咽了咽口水，强笑道：“他在林城的成绩有目共睹，功不可没。”

沙瑞金好像没注意到他的情绪变化，仍在感慨：“要是大家都像李达康一样，咱们也许就能少许多问题了。”

话头一转，沙瑞金看向高育良，脸上绽放出一抹似笑非笑的神情，眼神冷冽道：“老高，你今天到我这里来不会是只和我闲聊天的吧？难道是想给你的得意门生祁同伟说客？”

高育良赶忙摇头，呵呵笑道：“不是···”

沙瑞金闻言身体微微放松。

“我今天来，是想给您反映一下李达康的问题！”

沙瑞金在房间里左右踱步，高育良站着，面色沉郁，目光复杂。

“老高，丁义珍逃跑的事你怀疑是李达康泄密？”

高育良没着急表明态度，叹气道：“我并不想做这种假设，只把现在掌握的情况拿出来您分析分析。”

“过去林城因为一人倒下，市场上就房倒屋塌的局面，给李达康造成很深刻的影响。”

“丁义珍一直称自己是李达康的化身，结果一出事，就发生了泄密潜逃的事件。”

“但这次丁义珍出事后，京州的外来商人一个都没跑。”

“季昌明报告那天他那天也在场，中途出去了很多次。”

沙瑞金眉头紧锁，沉声道：“但这只是表现，而不是实质性的证据。”

高育良眼中闪过一丝得意，叹气道：“所以现在各方都没有放弃，还在追查线索。”

有时候并不需要铁一般的事实，只要能在人心里种下一颗怀疑的种子，那在某些时候，就能萌芽而出，影响行为和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