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姐夫开着家里的那俩奔驰驶向学校。明亮坐在副驾上，看着窗外飞快后移的风景。

“看你一言不发，谁惹你了？”

“没有。”

“让我猜猜，你是在怪你姐吗？”

“我怪她什么？我能怪她什么？”

“你怪她为什么没来陪你吧。”

明亮低下了头。

“其实，你姐真的很关心你，她真的很难，这个家全靠她一个人撑着。”

“我晓得，所以，我不能怪她。”明亮顿了顿，“其实，有时候，真的希望她没办这个学校，真想回到当初我和她挤在几十平米的小公寓里的生活，现在房子大了，人心也远了。”

“生活就是这样。”

明亮看了姐夫一眼，见他眼睛望向前方，车行驶在耸立的高架桥上，只看得到前方的天际，两侧是低矮楼房的屋顶，恍惚之间，有一种穿梭云天的错觉。

汽车钻进一条不太的隧道，过了隧道也就离学校不远了。

做好登记之后，车子开进了校园，停在宿舍楼底下。姐夫陪着明亮一起上了楼，宿舍并无其他人。姐夫没有言语，直接上到铺上，叠好散乱的衣服，捋平褶皱的床单

明亮见状，急忙说：

“姐夫！我自己来吧！”边说着，边闪身去扯床单的另一头。

姐夫见他如此紧张，立刻明白缘故，于是说道：

“好，我去帮你整理书，这些贴身的衣服床单还是你自己整理吧。”

明亮也为刚才的行为感到突兀，尴尬笑着。姐夫将架子上的书整理好之后，俯身打开下面的柜子，里面杂乱堆着杂志报纸笔记本和复印的论文，他将这些书籍纸张按照大小叠好，再用尼龙绳捆紧扎牢。在整理杂志的时候，姐夫在那一堆花花绿绿的封面之中，瞥见了一个特别的存在，他捡起那本印着一个肌肉男模的外文杂志，随便翻开一页是更为冲击震撼的画面，赶紧合起了杂志，夹藏其中。姐夫下意识看了一眼在一旁整理衣柜的明亮，心里已然种下了疑问的种子，他要寻个机会，弄个明白。

不到一个小时，一包裹着被子枕头的床单一个装满杂物的大纸箱，三个大皮箱和五摞书整齐地放在地板上了。姐夫拎着两个箱子，明亮提着被子和书走下楼去，这样来来回回两趟，家什总算完好放入了后备箱，接着响起轰轰隆隆的汽车引擎声，在出口处交了五元的停车费之后，车杆一起，黑色的奔驰汽车汇入车流，消失不可辨了。

在如船舱般硕大的汽车里，明亮无所事事地翻着手机。姐夫问道：

“工作以后就不比当学娃子了，什么事情都要靠自己了。”

“嗯，我会努力去适应的。”

“工作要做好，个人问题也要抓紧。是时候该给你说个媳妇了。”

“姐夫，你你说啥呢！我还小呢。”明亮紧张得脸绯红。

“有什么好害羞的，男孩子是天生的心大，没得女人心细，你需要一个女人照顾你，为你持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