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过了多久,声音慢慢小下去。
我听见一个马贼呸了声,“这么不禁玩,才一会就死了。”
拖动身体的声音在寂静的空间里格外刺耳。
我缓缓睁开眼睛,望着地上那道鲜红的血迹,斑斑驳驳,还残留着些许温度。
不能同情她的她害了轩辕影和我,到了最后仍不死心,我自身难保,怎能还这样心软。
我没有忽略那刀疤男子的话,他说货物丢失了一个,我才免过一劫。
货物应该是一群女子吧
我的身子轻轻颤了颤,旋即恢复正常。
如今我的武功已经被封住了,必须想些别的办法才行,这些马贼凶残无比,若是有人逃跑被抓住必然不会好过。
我不能死我还不知道伊落尘的消息,还有如今的轩辕影
埋在双腿间,外头的马贼将铁门拴住,只留了两个人看守,剩下来的懒洋洋地离开。
接下来的一个半月犹如地狱。
我犹如囚犯一样被看管着,一日三餐都有人送来,却是糟糠般难以下咽,昏暗的光线让人绝望。
他们一直在赶路,我才知晓这些牢笼在他们一艘货船底下的暗仓里,水的潮味混着湿气让本就孱弱的身子更是疲惫,精神上漫的折磨更让人失去所有挣扎的力气。
数不清熬过了多少个日日夜夜,那些马贼恶心的嘴脸,淫邪的目光,每个晚上难以入睡的痛苦,粗鲁的对待,身旁的那个牢笼早已有人被逼疯,陆陆续续的,每日都会有人自杀,或者成为那些马贼取乐对象。
眼睁睁地看着无数陌生人以极其残忍的手段死去。
灰白的光线下总是有尘土飞扬,夜里冷的可怕,隐隐有鼠窸窸窣窣的声音,蟑螂,虫子不计其数,慢慢的,人越来越少,最后我被拖到另一间牢笼,路上踩踏着鲜血,犹如行尸走肉。
我看见了那帮被称为货物的女子。
她们蜷缩在一起,披散着头发,看不清模样,只是那凹凸有致的玲珑曲线仍能看出她们都是妙龄女子,看见光亮反而拼命颤抖。
“进去吧。”一马贼伸手一推,顺手关上了门。
室内又恢复了黑暗。
那些女子慢慢不再颤抖,其中一个抬眼看了眼我,我看见了她的面容,是个很漂亮的女子,脸上脏兮兮的却无法掩住那灵动的双眸,仿佛会说话一般,精致的面容却尽是恐慌。
“你”
她像是很久没有开口说话,嗓音艰涩,“你也是被抓来的吗?”
我点了点头,坐到她身边,闭上眼睛,心底疲惫至极。
她小心翼翼地看了看我,低声啜泣,“我们早便被抓来了你是早些日子被他们打劫的那个商旅的人吗?”
我犹豫了一会,点了点头。
“我叫巫离。”她的嗓音柔柔弱弱,格外的惹人怜惜,“你叫什么?”
“未央。”我轻声,看着她,她像是极其害羞,脸颊微红,想起了什么,眼眸微红,泫然欲泣,“他们要把我们带去哪啊?”
“我不知道。”我没有什么情绪,像是已经麻痹了般,突然一道尖锐的女声传来,“不管带去哪,你都不要想着逃跑了。”
我望过去,一个女子一双狭丹凤眼里涌动着不善的意味,我微微偏头,望向巫离,她像是也怕那个女子,低下头低声道,“她是缘君,与我一样,一直在这里的。”
我淡漠地望了眼那缘君,移开视线,她像是因为被忽略更火,道,“我在同你说话,你没听见吗”
巫离连忙出来打圆场,道,“未央她不爱说话,放心,我们不会添麻烦的。”
那缘君冷哼了声,再度坐下,其他女子向我投来友好的眼神,有些胆怯,有些好奇。
“之前有一个人逃跑了,被抓回来之后不但被杀死了,还顺带着连我们也惩罚了。”巫离垂眸,“马贼的首领说,以后我们逃跑一个,便杀三个。”
原来如此。
我怔了怔,旋即浅浅笑了笑,“我知道,我不会乱来的。”巫离如释重负,有些好奇,“你从哪里来啊?”
我轻声,“京城。”
“京城?”巫离显然有些兴奋,道,“京城好玩吗?”
我望着外头,带着些许怀念,“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