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童时我还是很能说的,性格也很活泼。好动的后果是麻烦很多,这使沉默寡言的父母不胜其烦。父母都是很要强的人,父亲很在意结果,对过程不当回事,所以做事很急母亲则在意过程,对结果不当回事。两个总在对立的人让我无法适从,再加上惹了麻烦以后被打得找不着北,就只好少给两人惹麻烦,后来干脆很少外出。如此一来麻烦虽然少了,我却不会看人说话了。
应该是姐弟中最早意识到这个问题的吧,上完初中我对母亲说不想上学以后,要强的母亲却哭了,我只好再去受罪,那时我的外语极差,每次都是最后的一名。语文却是出奇的好,作文时几乎没出过错别字,包括标点。直到现在,我对写书时出现的错字还心怀遗憾,也就是遗憾,连打字都没学好就写上了小说,不出错就怪了。记得头一次进一个群里和别人说话,几个人和我说话我什么也打不出来,后来还是有人问我是不是打不出字来,我说是的以后大家才明白。编辑在签约时也让我弄得无可奈何,最后还是找了别人才弄明白。至今还记得上学时一个同学问我一个古文里的汉字,我没看字典根据判断就说了解释,事后查了以后,发现和自己说的几乎一样。从那时起,我就知道自己走了说和写里的两个极端。同时也意识到自己的生存会有问题,只是没想到自己还是姐弟三人中问题最少的一个。
说和写的目的都是和别人交流,说不好以后我才想写。中间扔了二十年,写起来以后才知道写得也不好,于是活得不好也没什么可奇怪的了。要是有什么可奇怪的,就是象我这样的人还能活着,大概是有比我还差的人吧。不知道比我差的人是怎么想的,现在的我是决不想再退后自己的底线了。从这一点上,我在适应能力上比他们差多了。
说和写都是要想好才能的,和头一部太阳出来我醒来相比,感觉现在写的一方水土要差了很多。可能是和心不在焉有关系,想起来就写点,想不起来就扔着,倒是轻松之极。这和当初写日出而作时的重压正好相反。看来太轻和太重对人来说都不是什么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