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青宫正厢隐秘处设有机关,控制一条通往地下密室的暗道,那密室里藏有大量奇珍异宝,金银财物,不过在密室主人眼中,最为珍贵的宝物,却是一套衣物。它被悉心置挂于上等香木所制成的木柜中,除了密室主人,无人享有观瞻此物的权利,那雕花木柜的柜门上悬挂一把制作精良的厚重金锁,只有它的主人才能开启。
而那套衣物也并非常物,一眼观之,色泽明黄,耀眼绚丽,领,袖俱石青色,片金缘。正面以彩丝绣有团龙,腕处各有五爪,又辅有日月星辰,山,华虫,宗彝,藻等物,其下摆排有水脚,其上饰有海浪波涛翻卷,岩石挺立,寓意福山寿海,也暗指“江山一统,万世升平”之意。
沈桓修每日总会抽身前来观瞻此物,也常着了魔障一般痴迷抚摸它,只是很少将它穿上身。眼前这件宝物实在养眼得很,只一瞬便令人爱不释手,痴狂不已。他不敢一直伸手摩挲,生怕时日一沾污了它,这才恋恋不舍收回手,悻悻地背在身后。
暗室门是一面厚墙,有人用硬物轻敲三下,门上才被打开一个小方口,外侧的光亮便从那方口处投入,在地上投射出一抹霜白。
“殿下。”
沈桓修闻声头也不回,背对他立在原地悠悠开口:“宦海来了?”
“是,”武召面目迟疑地补充了句,“还带了位姑娘。”
玄青宫正殿。
视线越过宦海,沈桓修仔细审视对方身后袅娜娉婷的女子,忽而笑得面若生花。他将来客请至偏殿后院,奉以香果浓茶好生侍候,热情与宦海攀谈间,不时抬眼瞥向左手边正襟危坐的宦央蓉,神色极为暧昧。
“宦丞修好福气,”沈桓修一脸笑意道,“生儿当若令郎文韬武略,生女当如令媛钟灵毓秀”
宦海闻言,那张老脸瞬时绽放,又佯作谦虚拱拱手道声“过奖”:“区区一双毛孩儿,竟得殿下谬赞,老夫实在惭愧呵呵呵”说着,他又将沈桓修上下打量了一番,意味深道,“殿下乃真仁杰也,老夫早已看好,如今老夫能得殿下垂青,当真欣慰得很。”
沈桓修不动声色喝茶,面持一抹淡笑,只听宦海过了半晌,突然深深瞥了他一眼,而后慢悠悠道:“老夫近年只与二殿深悉,眼见二殿新婚燕尔,与晏国公主琴瑟和鸣,倒是感慨良多。”
沈桓修稳稳“哦?”了一声,亲手给宦海斟茶,又故作谦逊地笑笑:“丞修有所不知,既是新婚,琴瑟和鸣便算不上,至多相敬如宾罢了,往后如何可不得而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