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山实在是太累了,腿肚子都在打颤,脸上汗如雨下,有些发白,脑袋也晕晕的,他转了转脑袋,总该想起来自己是茅山术的传人,虽然这些年顽劣不堪,但跟随师傅学了这么多年道术,体内的真气多少还是有一些的。
于是急忙催动体内淡薄的可怜的真气运转周天,一运之下那醉晕晕的感觉立刻淡了三分,这下子忽然想起来了英叔曾对自己和阿全说道:你们两个衰仔,头脑这么不灵,多念点太上老君说常清静经吧!,这篇文章虽然只有五百九十一个字,但自己当时贪玩,总是没能够背全。
这下子阿山想要赌一赌运气了,他是在受不了这种晕眩的感觉,肚子里也开始有些翻滚,有些难受,于是就开始心中默念这半部经文,也总算他傻人有些傻福吧,多亏了他身体还比较好,又有些真气护体,这老者给他喝的虽是鬼酒,但毕竟只有一口,又糊弄了他这么长的时间,这股邪气终于淡薄了不少,他这一念经文,虽然只有半部,但脑袋眩晕时念出反而一心想清静下来,用心更加专一,是以威力甚大!
比往日念得那么多遍加在一起都更有效,要是被英叔看见了,定会挖苦道:太阳打西边出来啦,真不容易!
那老者一直在背上极其有兴致的看着阿山紧皱眉头,汗流满面,好似阿山越痛苦他越高兴一般,两条腿死死夹着阿山的腰,丝毫不放松,老者笑了:“怎么样?年轻人。”
而这时阿山的半部经已经默念完了,顿时间耳清目明,灵台澄澈,一阵清爽,阿山放眼一看四周,只见自己面前一片幽静的大湖,黑绿色的水草缠缠绵绵,疯狂生长,黑压压一大片,一眼根本看不到边,就像人的头发一样密集,风吹不起白浪,死气沉沉,漂浮着许多恶臭腐朽的动物尸体,而自己正站在那湖崖边五六丈远的位置,要是再往前跑就只有堕入湖中,死路一条!顿时间大吃一惊,心中大叫:“这不是那死人潭吗?我怎么跑到这里来了?这一路上跑了总该有七八里吧!”总算他没有蠢到家,没有大吼大叫,要是换了阿全在这,那就不一定了,他再微微斜着眼往地下一看,只见地上只有自己的影子,哪里还有背上的老者影子?!
突然想起来了这老者的衣服自己为何总有一股熟悉感,这分明就是寿衣啊!
心下霎时间冷嗖嗖的,哪里还不明白自己遇见了什么?皮肤上已经起了不少鸡皮疙瘩,刹那间千百来回里脑中已经想起了不少儿童时期听大人讲过的鬼故事和死人潭的来历,心脏已经凉了半截,额头上又流下了汗珠,不过这一次可是冷汗,他尽量稳住心神不让自己看起来有什么异样,开口朝老者微笑道:“老伯,我很累,要歇一歇。”
老者哈哈一笑,道:“当然,你已经很累了,那就歇一歇吧,等会儿到了我家,就让你睡个好觉!”这老者还没有发现阿山已经看破了他的幻像,于是把腿一缩,就跳了下来杵着黑葫芦笑眯眯的盯着阿山。
阿山此刻心中极为害怕,根本就不敢看老者,若无其事的往旁边走了两步,故作伸拉状态,余光瞥见那老者阴气森森的看着自己,心里更是一阵寒冷恶心,多亏他较为机灵,便朝老者说道:“老伯,你家里还有几口人啊?”
“嘿嘿!我家里”那老者张口便答,阿山趁他不注意说话的时候,猛的拔腿便跑,那一个逃窜竟比追兔子狗还利索,一步跨出两三米远模样甚是猥琐,谁知刚跑了没几步只感觉一块巨石从天而降,力大无穷,就要把自己压在地上,背上一阵火辣辣的疼,两眼也是火冒金星,呼吸之间已经是感到全身被四个铁箍套住,丝毫动弹不得,那分明就是老者的四肢。
阿山此时肝胆俱裂,亡魂大冒,满嘴乱吼乱叫:“救命啊!救命啊!救救我啊!”全身不住地扑腾乱滚,拳打脚踢,激起草地上尘土飞扬,哪里有半点下过雨的痕迹?只求得满天神佛前来救他,可就是甩不掉背上的老者,那老者阴恻恻笑道:“年轻人,说话要算话,怎么这么着急就抛下我老人家不管啊?”
“啊呦!你老人家这么有力气那里还需要我送啊?”阿山哭丧着脸叫道。
在慌忙之中还能够如此吐词清晰的回答,也真的难为他了,话音刚落,只见那阿山两脚一处使劲,一曲再一弹,脊背一弓便是一个跳跃,只不过后背朝地,他要狠狠的把这老者撞在地上,却不想,那老者古怪一笑,早已没了身影,阿山只觉得身子在半空中猛的一松,暗道一声:“不好!”
紧接着就是“咚!”的一声沉闷巨响,“哎呦!可疼死我啦!”阿山自己背部着地,狠狠地撞在地上,把他摔了个七荤八素,仿佛背上挨了二三十拳一样,五官都皱在一起痛叫了起来,那老者愈发开心起来:“年轻人,多用点心!多用点心啊!”他蹲在地上,活生生像只野猴子,贪婪地看着阿山。
阿山强忍着剧痛,依旧大喊大叫,然后猛地一个鲤鱼打挺直接翻身就要逃跑,那老者一个弹腿直射而出如同皮球弹了起来一样,飞速的往阿山背上猛扑,却不想阿山这一招只不过是诱敌之计,他还暗藏了后手,终于在这紧要关头使出了他的小聪明,他知道现在在荒郊野外,平日里就没有人敢到这死人潭边来,现在大半夜就更不会有人来了,根本除了自己就不会有别人帮忙,于是把自己逼到了绝路,反而激发了潜力。
就当那老者就要扑到阿山背上的时候,阿山听声辩位,一个转身避开了这一击,同时倏地从口袋中掏出一张黄符,朝那老者奋力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