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信!况且,如果真是这玩意儿拿了优胜奖,你会舍得送给我?”我想来也是觉得事情不合逻辑,自然是要刨根问到底的。
那长须老儿闻言,也是正色道:“小友莫怪,这东西,还真不是送给你的。只是,想假托你的手,转交给拜托我帮他修缮纰漏的庄主而已。”
“切,原来是个年久失修的二手货!呐,那你现在修好了吗?让我见识下啊,这东西的过人之处。”我一见他三人陡然认真了起来,全然没有了刚才互动时拉近的亲切感,顿时觉得索然无味,不由得抱起手,挤兑起长须老头来。
“这个,看看也不是不可以,但你得答应老夫,一定要把它交到庄主手上!”没想到,看上去稳重大气,刚直木讷的长须道长,居然还会跟我这种无名小辈讲起条件。
“好了好了!君子一言,快马一鞭!您就快点吧,咱赶时间,怎那么多废话呢?”我迫于好奇,也是赶紧答应了他这并不过分的要求不就一破灯笼吗,哥图你什么呢?搞笑。
长须道长见我应承下来,也是稍稍安心,转而看向虬髯客,朗声笑道:“那还请虬髯兄耍一套卧虎十八鞭来做个示范吧。”
我正纳闷间,那虬髯大汉也是受了长须老儿所请,从腰间摸出一把类似于鲁班尺那样的厚重铜尺,以矩为鞭,舞成扇形,顷刻间,已经打出一套虎虎生风,颇具阳刚之气的鞭法来!
好!
观摩间,我也是被大汉那凌厉的身法,健美的体态以及心眼所见的澎湃气势所折服,不由得大声喝起彩来,哪知,正看到兴头上,那大汉却已然收势,站定原地,唱个喏,跳出了圈子。
什么情况?那抚着银白长须,凝神浅笑的老者见状,也是对大汉颌首行了个揖,答谢道:“多谢虬髯兄献艺。”说着,转动了灯笼顶部的机关,把牛皮表面旋转了一个角度我这才发现,他刚才原来一直点亮了灯笼,默默地对着虬髯大汉,一边旋转,一边照呢。
不等我寻思完毕,老者已经扭头转向旁边的瘦长脸,抚须笑道:“接下来,就有请空虚贤弟表演一番了。”
“真是麻烦!来吧。”那瘦长脸早知道他会如此相求,虽然不太情愿,但还是十分配合地站到了场子中央,照着之前虬髯客的模样,萎靡不振地摆出一个蹩脚的起手式来。
老者见状,也是笑而不语,轻轻把灯笼上下翻转了过来,一拨原来位于灯笼底部,现在则是在顶上正中的手把机关,竟把一道淡淡的泛黄光影,从灯笼里射了出来,投射到了无精打采的空虚男脚边。
说来也怪,只见那灯影一触碰到瘦长脸的身子,被盖住的腿脚部分顿时就如同脱胎换骨一般,有了之前虬髯客抡尺舞鞭时的气势待到光影把空虚男完全罩住时,他已经如同打了鸡血一般,虎虎生风地舞起虬髯大汉方才所打出的那套“卧虎十八鞭”来了!
可以啊!没想到,这把其貌不扬的破旧灯笼,居然是一个便携式动作录像捕捉器,还附带着投影模仿功能!真是独具匠心的神作啊,莫说让古人瞠目结舌,即便放到当今世界,无论是靠动作捕捉拍摄特效的好莱坞,还是训练奥运健儿的赛场,这玩意儿,功效都是超赞的说!也难怪它能击败众发明,技压群雄了。
不及我赞叹,感慨万千的三位墨家夫子,也是不约而同地回忆起当年墨客们争先角逐“工巧机活大会”优胜时的盛况来。
话说决赛当日,也有一位身份地位尊贵的大国公子驾临好比前一届大赛的吴王阖闾一般,这位头戴蒙面纱帽,身着狂蟒宽袍的神秘王储一临场,即刻引发了全场墨客雷鸣般的掌声要知道,如果谁的作品获得优胜,被他相中的话,一朝一夕间实现日进斗金,迎娶白富美,走上人生巅峰,将不再是虚无缥缈的梦想。于是,万千墨客也是骚动起来,鼎沸的人声中,大家都争先恐后地吆喝起自己的作品来,希望能够获得神秘公子的青睐。大会主持人见状赶紧发声肃清会场秩序,然后才命人把前几日比赛时颇受好评的十余件佳作,逐一陈列了上来,给那看不到他神色表情的蒙面公子鉴赏。
一连看了五、六样,那公子都是无动于衷,只轻轻摆摆手,如此过掉了近一半的作品,直到,看到了虬髯客的“沧海听松台”,公子才觉得眼前一亮,待到亲自上梯体验了一番后,他终于龙颜大悦,招呼过身旁随身作陪的一位不苟言笑的亲信将军,通过他宣布道:
“公子有令,赏赐沧海听松台的主人黄金千两,佳丽三百,于大会闭幕时来馆驿申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