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停走进卧房的时候,神情没有半分异样。
洛恩星正从浴室出来,裹着一套棉质睡衣,幸亏泡了半个多小时的热水澡,驱逐了身上的些许寒意。
她的头发还是湿漉漉的,滴滴的水珠顺着发梢掉落到肩上,粘着衣服,再渗透进皮肤。
“过来,喝姜汤。”严停轻轻道。
洛恩星抬了眸子,走过去,乖乖的喝完了姜汤,一股暖流流进了心窝,形容不出来那是一种什么样的感受。
“喝的嘴角都是。”严停道,伸出手亲昵的擦掉了多余的汤汁。
那指尖似乎也是烫的。
洛恩星不自然的想要后退两步,严停猝不及防的低头吻在了她的唇上,还未探入,洛恩星便推开了他,偏过了头。
彼此间谁都没有说话。
有种诡异的沉默。
他看着她,垂下了眸子,敛下所有的情绪,半晌,转过头去找吹风机,“把头发吹干,不然该着凉了。”
他还是平常的语气,带着丝丝的宠溺。
洛恩星没动,由着他牵着自己的手,坐在了床上,由着他的手指穿过她的发间,吹风机里的暖风吹过来。
等到头发吹干了,她低声说了句,“谢谢。”
严停苦涩的一笑,“你跟我说什么谢谢,我们是夫妻,夫妻之间说‘谢谢’这两个字太生疏了。”
“我……我们要离婚的。”她捏紧了手指,想到自己在协议上签的字。
两份协议,一份要了她的钱,一份要了她的婚姻。
“不准再说这样的话,我是不会同意的。”
严停想,她怨我,恼我,恨我,伤我,骂我……怎么样都可以,但不能离婚。
离了婚,好像他就抓不住她的手了。
洛恩星的头越发的地,声音跟着越发的涩,“你回来的太晚了,我已经答应了苏绵绵要和你离婚。这是条件。”
“所以说,让你跪着淋雨也是条件之一?”严停终于明白她为什么跪着,死也不愿意离开,一直要等到苏绵绵的同意。
她默认。
严停的火气蓦地腾起来,咬着牙,脸部的肌肉微微扭曲,却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能说什么呢?
恩星要不是走投无路,绝不会在苏绵绵跟前受这般屈辱。
他抱着洛恩星的肩膀,用脸轻轻的蹭着。
月光倾斜下来,冷漠而疏离,这天晚上,他们盖着同一个被子,一夜无话。
直到后半夜,洛恩星从梦魇中婴宁了一声,严停陡然睁开双眼,试探的摸了一下洛恩星的额头,烫的吓人。
唐医生连夜赶过来,说是洛恩星受了凉,加上身子本来就弱,生了病毒性流感,要隔离起来,以防传染。
严停皱眉,“严重吗?”
唐医生道,“这本来也是平常的事,春天嘛,容易感冒,可是,太太到底是身子弱了些。这样的天气不注意,自然就容易感冒。严总放心,只要接下来的时间好好修养,太太是一定会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