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和丰进来之后,没有落座,自矜地掸了掸衣袖上不存在的灰。
瞧着谢和丰进来,再瞧他那动作,王翠花心里哼了一声,娘就是偏心!凭啥谢和丰就能穿绸子,他们只能穿麻布的?
谁不知道,麻布硬得很,穿在身上咯人,绸子却是溜光水滑的,穿着舒服的不得了。
那样的好东西,他们也想穿啊!
可是这话,王翠花只能在心里说一说,毕竟谢和丰是个读书人,谢家将来就指望着这个小叔子,考上个秀才、举人,带着他们全家富贵起来呢。
所以再不满,王翠花只能咽下来。
“和丰你怎么过来了?今日不读书吗?”瞧见小儿子,谢老太的神色缓和了一些。
谢和丰长得还算清秀,眉眼间与谢老太年轻时最相似,且本就是小儿子,谢老太更加偏爱。
闻言,谢和丰蹙了蹙眉,压下心里的烦躁,耐着性子道:“方才歇了歇,瞧见大嫂便过来打个招呼。娘,你们方才说,谁家盖房子了?”
谢和丰不知怎么地,这两日读书,愈发烦躁,一点都读不进,却又不敢说,生怕谢老太不让他读了,让他去干地里那些脏活累活。
哼,那些活,他才不愿意去干呢。
他是要享福的人。
那些活,就只配大哥去干。
谢老太不知道谢和丰心里怎么想的,她抿着唇角,没吭声。
王翠花却在一边咋呼起来,“还能是谁?小叔,你听不到隔壁的动静?是谢欢家,盖房子啦,听说要盖五间砖瓦房呢!”
“谢欢?”谢和丰愣了一下,方才反应过来,是他那侄女。
他眉头一皱,“她家怎么盖得起房子?”
“是啊,按说他们家是盖不起房子,可谁知道,他们家这些年是不是偷着藏了银子。”王翠花哼道:“再说了,昨天他们还讹了娘二两银子呢。”
“这个谢欢!难道不知道,长幼尊卑吗?”谢和丰脸一下子,耷拉下来。
阴亲不阴亲的事儿,他听过一耳朵,不太清楚,却也知道,谢老太赔了夫人又折兵的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