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绑完了最后一个绑法,子车痕和子车筹告别了洛书,地上的木尽已经成了被戳破的河豚,完全被玩坏了。
“我说,我不看锁了,你把我放了行不行啊……”
木尽有气无力地看着洛书,已经完全升不起别的心思。
洛书连忙道:“没问题没问题!”不管怎么说这也是自己的教学道具了不是?
他利落地给木尽松绑,解了穴道给了解药,木尽拢着衣服,一副已经看淡了往事的生无可恋表情。
洛书摸摸鼻子,看着木尽身上一道道的红印子和鞭痕,估计没个两三天是好不了了,就拿了一瓶金疮药给他,木尽一脸警惕。
“这是……嗯、教学费。”洛书道。
木尽幽怨地看了洛书一眼,揣袖子里走了。腾空而起之时,小风自双腿之间穿堂而过,一阵凉意,顿觉欲哭无泪。
这群恶鬼!
酒酣微醺,曲青邪与冉星辰道别之后,安抚了已经抓狂的左右护法,处理完毕今日的事务,便准备着睡了。
明明已经入了秋,但是今夜似乎格外的热,热的人发躁,曲青邪来回翻腾了不知道多少遍,突然察觉到房间内多了一个人。
以他的武功,究竟是谁能进他房间不被察觉?
曲青邪警惕性极高,但是今夜却偏是懒懒的,仿佛笃定了,这个人不会伤害到自己。
曲青邪半撑起身子,衣襟半开,露出大片精壮的胸膛与小腹,红唇水润,似勾未勾,一双凤眼水雾氤氲,在那层水雾之下,却是如同野狼看到猎物一样的侵略。
房中不知不觉弥漫起了水雾,那人一身白色布衣缓缓走来。雾气朦胧了他的面庞,只隐约看见,他发上别了一根木簪,除此之外不加修饰点染。
好熟悉的感觉,好像在哪里见过。
曲青邪按了按额角,却怎么都想不起这究竟是谁。
是谁?
白衣,木簪,还有这双手……
砰!
思绪一下子被打断,仿佛有千万光点在脑海中炸开,曲青邪僵住了身子,停住了所有的思绪,眼前只有这一双手。
他伏身上来,先是肩膀,然后是腋下,然后是腰线……隔着衣服的手烫得惊人,却奇异地压住、或者说是引导着体内的燥热,呼吸渐渐变得粗重。
他是谁?
他是、谁?
他是……谁?
曲青邪低低喘息着,思绪一片混沌。
他是、他是……
曲青邪猛地从床上坐起,听着窗外秋虫声声,一时间竟然分不清是梦是幻。
“我……”曲青邪狠狠咒骂了一句,揉了揉额角。
……
冲完凉水澡,曲青邪也没了睡意,暗自己是不是这段时间倦怠了,竟然有了多余的精力……
曲青邪摇摇头,苦笑着用折扇敲了敲掌心绝对不能让师父知道,要知道师父早就想让他娶妻了。
在院落中逛了几圈,摆手示意暗卫不必跟上来,曲青邪随手带上斗笠外出了。
天色很好,月色清透,四下无人。他突然想起洛书的话,“月黑风高月,杀人放火天”。看看天上银色的月亮,又觉得好笑。
嗯……这时候是不是应该传来凄厉的叫声之类的?
曲青邪还没来得及笑自己莫名其妙的想法,就听见了一阵音乐声。
曲青邪侧耳细听,乐声朦胧,在深夜无人之时,原本应该是令人毛骨悚然,但是曲青邪听来,倒是像入了魔。
也许是因为乐声中的淡然与洒脱,也许是因为那没来由的熟悉,曲青邪难得放松了防备,顺着乐声一路走了过去。
是琴声。
是风声。
是水声。
他越走,那萦绕在心头的莫名情绪就越是强烈,直到他看见临窗而奏的人。那刹那,是流星划过天际的一抹,是烟花炸开的一簇,是幻想与现实、记忆与梦境突然重合在一起,纷杂的色彩都揉成了初见时江南的烟雨,那烟雨楼上的惊鸿一瞥
是心跳声。
“……焦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