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吗？雪儿？”江慕言目光炯炯，就那样盯着她，感觉她说的话，模棱两可。

他不是一个敏感的人，可这一刻，他却觉得她在说谎。

他琥珀色的双眸紧紧的凝着佟彤，而她也呆呆的看着自己，那模子，那眼神，跟自己太像。

五年前那个夜，他喝醉了，醒来床上也没她的身影了。

她整整失踪了五年，回来带着一个孩子，这有那么巧吗？

今天的相遇也像是冥冥之中早就安排好的，谁也逃不了命运的捉弄。

他想过，她回来了，只要她活着，只要她还好好的，他就不会再打扰她的生活。

佟雪站着，动也不动，仿佛像被定住了，因为他的那个问，全身的血液都像被瞬间给冻结了，疼得她呼吸都是痛的。

手指攥紧，鼻间一股热流流出，一抹猩红的颜色顺着鼻端缓缓溢出。

她抿着唇瓣，那强烈的痛意侵蚀着她四肢百骸，几乎让她站立不稳。

“妈妈”

佟彤感觉手指都要被妈妈给捏碎了，疼得皱眉抬头仰望着佟雪，又看到了她流鼻血了，她担心的要说什么，佟雪低头看她一眼，话就那样噤声在喉间。

“五年了，我不会忘记这五年里，你给我的每一分每一秒的痛苦，如果不是太相信你，我们佟家又何须变得这样惨不忍睹。”

佟雪的话，带着恨，带着痛。

江慕言面色一变，黯淡无色，喉结一滚，竟然一句话也说不出口。

“你别忘了，我们中间隔离着仇恨。”佟雪没有抬手去拭擦鼻间的鼻血，而是坚决的牵着佟彤走下来楼梯，连头也不回。

佟彤嘟着嘴，她都看到佟雪流鼻血好几次了，妈妈生病了吗？

为什么不吃药，不去医院呢？

走廊里，江慕言笔挺的站在原地不动，就那样凝着她们母女下了楼梯，消失的身影。

“我说过了，这个女人变了，你还以为我骗你。”

忽然，方嘉祺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他对佟雪没什么好印象。

江慕言没说话，温润的脸沉静一片，心说不出的难受，抿紧唇，眸色深幽。

变了？

她真的变了吗？

是的，他也感觉到了。

时过境迁，物是人非。

他自己也变了不是吗？她变成这样，也不是他一手造成的吗？

她刚说了，他们这五年里隔离着仇恨，他们回不去了，一辈子都回不去了。

“进去吧！”他转过身，淡淡开口，然后朝房里走去。

。。。

医院。

佟雪带着佟彤去了医院做检查，医生办公室里。

“你的病情已经恶化了，流鼻血就是一个初期症状，只是吃药根本控制不了白血病的恶化，我也在安排寻找匹配的骨髓。”

听到医生的话，佟雪面色更加苍白。

“我知道了。”

“其实你可以让你的女儿做检查，或许她的骨髓匹配？”医生看了眼坐在沙发上的佟彤，他提议道。

佟雪脸色一黯，侧头看了眼佟彤，心一疼，摇头：“没关系的医生，我的身体我心里清楚，过段时间我带她去她外婆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