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一百七十四(1 / 2)赤乱首页

一条人迹罕至的小巷深处,坐着一栋不起眼的灰暗建筑,建筑上只有一道厚重的铁门,看不到任何的阳台或窗户,在里面,一个戴着肮脏面具,披着污秽黑色长袍的矮瘦佝偻男子在昏黄的灯光下一丝不苟地执行他的职责。

这是一个秘密的私人刑讯室。他是一个行刑人,工作是要撬开别人的嘴,从他们身上挖掘出重要的情报,手段不限。他抚过被保养得表面铮亮、整整齐齐地排放在桌面上的工具,然后拣起了一根细长的钢针。

他掂着钢针,针尖对准一个四肢被锁在墙上,赤条条的男人阴森森地笑道:“嘿嘿嘿嘿…不管你是哪里人,侍奉哪个领主,在这个房间里,我就是你的主人,告诉我,关于那天晚上发生的一切吧。”

那个可怜人身上全是一道道密集的血痕,没有一块完好的皮肤,无力地呻吟着,嘴里吐着一些不知来由的地方语言。

行刑人扶起他的手,把长长的细针从中指一点点刺进去,他嚎叫着挣扎起来,行刑人迅速按住他的手,以防钢针被弄断:“呐呐,说点我能听懂的话呗…你说啊?”

此时门外响起了敲门声。行刑人有一丝不悦,他不得不放下手上的工作,起身去到门边。如果不是很特殊的情况,一般不会有人来打扰他。穿过门上的小窗口往外窥见来访者后,他顿时惊慌失措了起来。他此前有收到消息,说有重要人士来访,但他无论如何都没想到,这个来访者的长袍上竟绣着皇室御用的狼纹图。

那必定是他上级的上级,他侍奉的势力团体最高的掌权者,沃尔冈皇族的亲眷。他瞬间明白了,这涉及自己不该知道的秘密。

他用颤抖着的手开锁,打开门扉,然后恭敬地伏倒在地上,瑟瑟低语:“殿下…”

正如行刑人所想的那样,这位正是皇家贵胄,老皇帝莫德曼御封郡王亚弗。亚弗习性深居简出,若不是重大事宜,不会亲鞠临驾。而在不久前,他的眼线给他带来了一个异常敏感的情报:教主彼得深夜暗访隐居冬堡的莫德曼,并为这蛰伏深堡多年的老皇帝献上了特别准备的活人贡品。

沃尔冈的族人,都知道皇室一直在给冬堡定期提供适龄的年轻女子,来侍候老皇帝的生活起居,这是老皇帝在隐居前留下的旨意。但极少人知道的另一个事实是,莫德曼有吃人的嗜好。

彼得这老不死怎么知道这秘密的?已经到了一脚踏入棺材的年纪,怎么还来趟这潭深水?他有什么目的?

诸多疑惑萦绕在亚弗的脑海,他迫不及待地想要知道背后的答案,用尽了各种不见光的手段后,他终于抓获了当晚运送活人的劳工。

亚弗踏入刑房,只轻轻地暼了卑微的行刑人一眼,随即把目光投在那血淋淋的受刑人身上,然后摆了摆手。侍从们鱼贯进入室内,按住了胡乱叫喊着的受刑者,给他注射了什么。受刑人马上安静下来,侍从开始给受刑者把脉,检查瞳孔,须臾便回到亚弗身边,耳语几句。行刑人恭手垂首站在一边,大气不敢出。

亚弗对侍从低语了一句:“弄死也无谓,把该死的情报给我榨出来。”

药剂师把各种颜色的针药平列在桌面,一支又一支地往受刑人的手臂上注射,直到最后一管药水完全注入到他的体内为止。

受刑人的瞳孔一下子散开了,四肢无力垂下来,只剩下颌微微抖动着。片刻之后,他突然挣扎了一下,下巴几乎九十度张开,眼神穷极恐惧的神色,凄厉地发出了音调艰涩怪异且意味深长的嚎叫:

hngluiglnafhhulhulyehgahnaglfhagn!

这突如其来的骇人声音,引起刑讯室内一片慌乱。那不是人类或寻常飞禽走兽所能发出的声音。

拿着注射器、离受刑人最近的药剂师站立不稳,捂着耳朵往墙边一靠,五官扭拧出渗人的痛苦神情。另一个药剂师及时反应过来,捡起桌上的抹布就往受刑人张得碗盘大小的口里塞,把这歇斯底里的嚎叫硬生生堵停了下来。

此时,亚弗已然全身毛发树立,身体某处被烧得通红的烙铁用力抵按住般,产生剧烈难耐,蚀骨钻心的灼痛感。

“殿下…殿下!”侍从扶住了亚弗摇摇欲坠的身体。只见他脸色发白,眉头紧锁,满额冷汗,身体微微颤抖着,在侍从们前呼后拥的搀扶下,匆匆离去。

亚弗驾回亲王府邸,静坐片刻后烙痛感便消失了,身体状态也恢复如初。从刑讯室一同回来随从们也并无异样,但除了那名离受刑人最近的药剂师,他出现了精神上的异常。

当天夜里,他亲手挖出自己的双眼,四肢癫狂地做着无意义的抽动,扯着嘶哑的喉咙发出渗人的叫声。为了防止机密泄露,亚弗已秘密处置了这个可怜人。但打那以后,他便开始感觉自己有点不对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