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可倒吸了一口凉气，林妤珊真是女中豪杰。江云深可是青云金融的总裁，林妤珊这么直呼其名的，不怕江云深的报复吗？

林妤珊不是不怕，而是习惯了。不管是对江云深言听计从还是逆来顺受，又或者试图想现在这样反抗，结局都不会因为她而改变，那个一句话就能了结她所有努力的男人，依旧是高高在上的。

而小可看到，江云深只是冷着脸，从刚才到现在都没有要惩罚林妤珊的意思。传闻中金融界新晋女神林妤珊跟冰山总裁江云深之间的恩怨牵连不少，小可临时有想要逃走的冲动。

“江总，对不起，都是因为我没有问清楚才会在打印室外面逗留那么久。跟珊珊姐没有关系的，是我主动要求去的。”小可不想刚来就惹事生非，尤其是两个大人物因为自己的一点一点小事就吵起来。

“你不用迁就她，只会用这种方式逼迫属下，自己的本事相形见绌。”江云深一点脸面没有给林妤珊留下，觉得这样争辩没什么意思，冷哼一声离开了。

江云深走后，林妤珊将文件甩在地上，撒了一片。

小可吓坏了，连忙去捡。

“别捡了，他连看都懒得看的策划方案，就是一堆废纸。”林妤珊不想江云深在脑海里挥之不去，用工作将脑海中那个邪恶的江云深排挤了出去。

凌晨两点半，林妤珊对着电脑，手指头顿了顿，大颗大颗的眼珠子掉了下来。她用手去接，原来不是所有的情绪她都能完美隐藏起来，比如江云深的恶意揣测，让林妤珊本来就脆弱不堪的情绪再度搅乱。

楚御承说过，并不是她改变得完美无缺，就可以了无遗憾，林妤珊心头始终缺了一个小小的口子，叫做江云深。曾经有多爱，现在就有多难舍弃。但是江云深没有心又怎么会知道林妤珊多少次的满目疮痍都不肯放弃想要追求一份不可得。

江云深亲手打碎了这个梦，林妤珊以为自己已经清醒了，但是江云深活在现实里还是不肯放过她。

“我现在所做的一切，不是为了变强足够到匹配上他，而是强大到足够独立远离他。”林妤珊在日记里这么写道。闭上了眼睛感受凌晨两点半的冷风，清冽灌满她的思绪，好像痛苦渐渐消散了些。

几天之后林妤珊去公共墓园祭奠林志明。林志明一丝不苟的照片变成了黑白色，在冰冷的大理石上面贴着，林志明这荒唐的一辈子大概只有这么一次最上镜吧？

“爸，我来看你了，你喜欢喝酒，我不知道你平时最喜欢喝哪个牌子的，只能买了最贵的。”

林妤珊轻柔将洁白的花束放在林志明的墓碑旁边，没有掉眼泪。那种不争气的液体，早就在林志明去世的那天晚上流干了。

林妤珊抱着膝盖坐在林志明旁边，仿佛父亲还在身边指责她的各种毛病。

“你说我是赔钱货，后来嫁给了江云深就是争了一口气了。那你努力了大半辈子，赔在赌博上，你又不肯反思一下自己。”林妤珊用保养修长洁白的食指在草皮上画十字。

“可惜你的女儿又是一穷二白的了，不能给你争气了。一百多万给你还债，三十万的手术费，还要给你买最贵的酒。爸，您能不能争气点？命再硬些，辛苦也就辛苦一辈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