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主,少主!”
蒲归山一路紧追,追出郡学大门,才一把将程百骑拉住,“你冲动啊,他若非有恃无恐,怎会如此激你?”
程百骑脸色铁青。
你到底是那边的?
到现在还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
当着下人教训我,我不要面子的啊?
程百骑挣脱开来,钻进马车就让上路,都不理蒲归山是否上车,不过车夫还是等了一下,把蒲归山给扶了上去。
见蒲归山也钻了进来,程百骑哼哼一声扭头看向旁边。
还耍小孩脾气?
蒲归山也是醉了,最后尽一下身为家臣的责任,开口劝道:“少”
“不用说了,你说他是有恃无恐,我看他倒像装腔作势。也别说郡守大人怎么样,郡守大人给他划地分人,若为真,则是慧眼识珠。若为假,也是千金买马骨。可我呢?今日若向他低头,今后该如何自处?”
“大丈夫能屈能伸,昔日韩信能受胯下之辱,少主何不学之?倘若为假,可显少主大度。倘若为真,少主因一女子,给程家招下祸端,又该如何自处?”
程百骑哼哼道:“庖人之道而已,就算不是,就算他真能在农耕上惠及万民,甚至今后做到大农令,那又如何?我程家经营盐铁,又不在土里刨食。”
“你待回了临邛,你自去和家主说道吧。”
蒲归山言尽于此,算是仁至义尽了,他拍了拍车板,“停车。”
程百骑不满道:“先生去哪?”
“前景不明,老夫总得探听清楚他究竟所悟何道吧?”蒲归山说罢撩开车帘,下了马车。
程百骑看着车帘把他和蒲归山隔开,就像蒲归山在他心里的地位一样,也就此隔断了。
赵飞究竟所悟何道当然要弄清楚,但用得着这么麻烦?
只需推上一把,郡守大人自会代劳。
到时候他若为假,也有郡守大人帮忙操刀。
蒲归山啊蒲归山,你老了,越发的谨小慎微。
程百骑想着,也拍了拍车板,“先不回临邛,去商铺。”
郡学之中,夫子书房。
“夫子,之前你让我和志达兄思过,我又有感悟,这就是刚捣鼓出来的。”
这一次,赵飞亲自端着托盘过来送餐,“这是豆浆,这是豆花,快趁热尝尝,可好吃了。”
“少年郎莫贪口舌之欲。”周夫子没有去碰食物,而是打量着赵飞,“你究竟所悟何道?”
“郡守大人没说吗?”
“老夫想听你亲口说。”
“厨道。”
“与农耕无关?”
赵飞愣了一下,然后指着食物说道:“这是豆浆,一份豆菽可出六份豆浆。这是豆花,一份豆菽可出四份豆花。还有可十倍增长的豆芽,皆比豆菽容易克化。夫子以为这与农耕有关否?”
“你呀。”
周夫子指着赵飞摇了摇头,之前程百骑过来拜见,他就知道程百骑此行的目的。
虽然不清楚赵飞和程百骑之间到底有什么矛盾,但程家在蜀郡财雄势大,就连郡守大人也不好太过。
所谓冤家宜解不宜结,既然程百骑愿意亲自上门致歉,倒也是一件好事。
不过赵飞既然有自己的想法也罢,就看他如何施为吧。
周夫子尝了口豆花,入口即化确实不错。
他点了点头,“豆芽,豆浆,豆花,没想到区区豆菽,还有诸多变化。”
“多亏夫子让我思过,要不然也不会有新的感悟。”
“少拍马屁,解决豆菽不易克化是好,但你也不能老在豆菽上面打转。郡守大人给你划地分人,最终还是要落在农耕上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