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荡荡的货队离开了农庄,商贾们来时提心吊胆,去时兴高采烈。
塞在腰带里的凭证搁着肚子,完全没有不舒服的感觉,反而时不时的拍上一拍,确定它没有遗失在途中。
整支队伍都洋溢着喜气,除了一个人例外。
张源来时高高兴兴,去时难受想哭,让他绝望的并不是农庄解决了水源问题,而是解决水源问题的水车。
这玩意太逆天了,竟能让水往上流,这得解决多少水源问题,这得多出多少良田?
单凭此物,赵飞在蜀郡的声望就将一时无两,别说什么亩产十石,就算秋收他这里亩产不足四石,也没人能把他怎么样。
该死的,怎么就让他捡到个悟道者呢?
还偏偏是个木匠,偏偏悟出水车这么个玩意儿。
这老木头也是,你说你都悟道了,干嘛要屈尊降贵,跑去做他的部曲呀?
“哎”
张源长叹一声,回头望着只见轮廓的农庄,眼中一时有些迷茫。
他甚至不知道回去后,应该怎么向文翁禀报。
这一次虽然伪装得不错,可心里面那道坎好难过呀。
收拾了一路的心情,当队伍回到锦城时,张源脸上已经恢复了平静,在守城卒向他问安时,他还强撑着扯了个笑脸。
只不过这笑容,比哭还难看,看得守城卒一愣一愣的,都不知道自己是哪里惹她不高兴了。
与商贾们分道扬镳后,张源回到了郡守府,在水池前对照着倒影又整理了好一会,这才算真的把面具给戴了回去。
当侍者前来告诉他可以进去后,他大踏步走进了文翁的办公之所,带着一股得意的春风,拜倒在地。
“文大人,大喜,大喜啊!”
“喜从何来?”
“农庄!”张源抬头,由内而外的洋溢着欢喜,“赵飞果然非常人也,原来在他麾下部曲之中,又有人悟道,巧夺天工般的手艺,造出了名为水车的神物!
此物,能将河水从低处送往高处,一举解决了农庄的水源问题。不仅于此,赵飞还让商贾帮他宣传,要将此物推广开来,到时候蜀郡将会多出成片的良田。
只是此物必须由悟道者亲自制作,不然献于陛下,我大汉的良田,都不知会多出多少。”
张源说罢,又拜了下去。
文翁早就知道水车,而且还知道水车这个东东,并不是老木头悟出来的,而是赵飞给出来的。
所以,水车并不需要悟道者亲自制作。
看张源现在这副态度,可见水车的成效,远比想象中要好得多。
文翁抚须笑道:“好,果然没让老夫失望,既然农庄的水源问题已经解决,那就等着秋收看他的新粮吧。”
张源点头道:“想必,亩产十石,也并非是随口一说。”
“嗯,你先下去吧,督促那些商贾推广水车,正好能让流言不攻自破。”
“喏,大人英明。”
与张源分道扬镳后,商贾们也没直接去赵家大宅找卓文君,而是借口回家拿钱,和赵飞派来的报信的人分开后,又很有默契的在盛兴源汇合。
对了,自打张源变卖产业后,盛兴源已经改了名字,现在叫飘香楼。
不多时,十二位商贾已经全员到齐。
其中一位就是拿下盛兴源的买家,直接让掌柜提前收摊,关上大门共商大事。
“各位手上拿到的水车应该都差不多吧?既然要一起发财,我就先开诚布公,我手里有十五架。”
“明明只见你和你家三掌柜,怎么多出来五架?”
“这就各凭本事了,现在不是讨论这些的时候,各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