绒马山遭官兵包围之事,“距今”十年,这段惊涛骇浪的故事,叶志虎早前已从颖儿口里获知点滴,现在,左一鸣以亲临者身份阐述这段经历,自然更加细腻、精彩,叶志虎屏息静气耐心聆听,心里不断检索、质疑、思考,隐隐之中感觉左一鸣的故事有硬伤,但问题究竟出自哪里,一时间仍然模糊,只有继续听,继续想,以求把问题的症结抽丝剥茧挖掘出来。
官兵包围绒马山数十山头当中,大大小小各门各派的响马有十几二十个,当中以马帮人数最多,实力最强,占近半数兵力,青龙帮及另一派别次之,其余散兵游勇的仅一百几十人。然而,人数与实力均属最强的马帮,也不过二百余众,要与兵力近三万的政府军对抗,无疑是以卵击石,武功再高也是徒劳。
一众山匪首脑云聚马帮忠义堂,商讨应对方案。然而人多口杂,七嘴八舌,各有主张,但总体来说,意见不外乎两种,或战或和所谓战,当然不是硬碰,而是杀出重围,另觅栖身之所所谓和,也不是议和,官兵势力强劲,山匪根本没有和谈的筹码,和,也就是投降,乞求官府宽大处理,免于一死。
主战代表人物是马帮几位大当家,其中尤以大哥马伟雄意志最为坚决,他似乎对官府非常痛恨,据说早前多次对官兵的袭击行动,均由这位马帮大当家策划,平时一向以理服人的他,在与官府有关的问题上,总是强横到底,决不相让。至于官府颁布的政令,无论是否得当,马大当家总是全盘否定,大肆批判,像与官府存在深仇大恨。
而众多小帮派,大都希望议和,以求保存性命。于是主战主和两派互不相让,始终无法达成一致意见。在这关键时刻,却有几股胆小的山匪,趁夜色迷蒙之时偷偷下山,企图穿越官兵包围圈,逃出生天。然而,除了数人狼狈逃回山上之外,其余十多人不幸被擒。而在第二天,官兵就把捉获的山匪斩首示众,以儆效尤。
此次事件让忠义堂炸响了锅,议和派担心投降官府后会是同样结果,于是纷纷倒戈,令杀出包围圈的主张瞬间获得大多数支持。经过再三商议,一众山匪决定兵分两路,由马帮两位大哥带队,分别从前山后山出击,其中青龙帮划分至前山组别,跟随马帮大哥马伟雄向山脚突围。
阴差阳错,忙于在山里采果的左一鸣夫妇,并没获悉帮主下山的通知,直到天色趋黑才赶回营地,当时山顶只剩下寥寥数人,均属后山突围组别,左一鸣已无暇顾及自家帮派,立即跟随众人匆匆下山。突围行动伊始还算顺利,急行近两个时辰依然雅雀无声,岂知刚过半山腰,整片山林突然火光闪闪杀声四起,丛林中乱箭横飞,左一鸣之妻当场中箭而亡。
据说官兵早在各山口要道布置机关,不明就里的山匪虽然对山路熟悉,急行过程中也小心谨慎,但天色黑暗,又不能点火,几乎全程摸黑前行,难免触动机关,引发警报。随时待命的官兵立即就位,纷纷从掩体中杀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