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识到碰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感觉和记忆中一样硬得跟石头似的慕含娇整个人都不好了,跟被电击中一般猛的一把将手抽了回来久久手上还残留着热度。
魏浟在还她耳边继续询问:“你解释一下?”
慕含娇被问得一脸呆滞,只能硬着头皮,咬死一句话道:“就是做梦而已表哥你千万别当真”
魏浟逼问:“因为一个梦你这么害怕我梦里我可是强要了你?”
慕含娇虽然觉得他这个解释很合理可是承认的话,也太扭曲事实了一些可,总不能让她承认前世她被他折腾死了吧?那实在也太丢人了!
慕含娇脸色很难看还是摇了摇头,许久才回答:“你没有”
魏浟再问:“那我到底做了什么?能让你留下如此心结,打雷时候吓成这样,寻常见了我就退避三舍我碰你一下你就浑身不适”
慕含娇埋着头,双手交握,回答不上来道:“我我说不出口你别问了可好。”
魏浟道:“你都要走了,今后远隔千里再也不必见面,总得让我搞明白一些吧?”
慕含娇看他不弄清楚也不会罢休了思来想去,只好吞吞吐吐道:“我我就是做了一个梦,梦里我有一个心上人,但是他从不正眼看我,我为了他做了许多错事,最后千方百计得到了他,却遭到天谴,下场凄惨,不得善终我害怕,只是因为那下场实在太惨了,血肉模糊那种,想想都渗人这些话句句属实,没有你想象的那些,你也别乱猜了。我不想再提那个噩梦,算我求你你别再问了可好?”
说着慕含娇眼泪簌簌落下,她真的希望前世种种只是一场梦,现在梦醒了她能重新来过。
而她的重新来过,就从离开洛京才能真正的开始。
魏浟察觉到她身子微微颤栗,哭得情真意切,跟真正发生过似的,而并非说的只是她的梦境。
她的梦里,他就是她的那个心上人么?
他若有所思,呐呐道:“既然你也说了只是梦,何必如此当真,或许现实之中一切都是相反的”
慕含娇心下冷笑,确实这一世都反过来了,不过不同在于,前世她想得到的是魏浟的心,而现在,魏浟只是想得到她的身体!
她都这般坦然直说了,魏浟也就不再多提,呼出一口浊气。
随后,自怀中掏出珐琅小药瓶子,从背后搂着她,手把手塞进她握成拳头的小手之中,感觉她的手已经冰凉,手心还全是冷汗。
魏浟在她耳边道:“既然是噩梦,今后就不要再梦见了,我不想出现在你噩梦里。
“这个药,每晚吃上一粒就能安然入睡,药性温和也不伤身,不过记住不能一次吃太多,不然睡过去醒不来以后吃了再睡觉就不会再做噩梦。你去了安乐,我会定期让人送药过去只望你能把噩梦抹去”
因为外头天已经黑了,仍旧在下雨,不知还会不会再打雷。
魏浟取出一粒黑乎乎的药丸,两根手指捏着,送到慕含娇唇边,道:“张嘴。”
慕含娇说出了那些话之后,整个人好似都轻松了许多,听话的缓缓张开唇瓣,便是一粒微微发苦的药丸塞了进来,她喉咙一动,吞了下去,嘴里还一股苦味。
随后魏浟将她抱起放进被子里,又给她盖上薄薄的锦被,弯腰垂首,在她额上轻轻落下一个吻。
捧着她的脸,魏浟凝视着她的眼睛,道:“放心休息,表哥不会碰你。”
慕含娇眼里还都是泪,心跳渐渐平复下来,紧绷着的头皮也放松了一些,不多时就觉得有些犯困,眼前渐渐模糊,睡了过去。
当天下午一直到晚上都在打雷下雨,即使到了次日,雨虽然小了些,却一直没有停。
正好皇后舍不得高意如,留着她们母女在宫里住一晚,才好跟高意如彻夜长谈作别,反正慕含娇被打雷吓得心惊肉跳,直接睡到了第二天早上。
慕含娇一觉睡到了次日一早,原本还以为又做了一场梦,梦见魏浟又来跟他道别,她还敞开心扉了一回。
直到看见仍旧捏在手心里的小药瓶子,慕含娇才意识到那不是梦,魏浟真的来过,给了她这个药!
那仔细回想起来,她岂不是真的摸了魏浟那个凶器
吓得慕含娇赶紧去洗了一百遍手,用香香使劲搓那种!
太恐怖了,比噩梦还可怕!
不过,临走之前,跟他把什么话说清楚,也算有个交代吧,以后天涯相隔,最好永不相见。
次日一早,慕含娇母女才跟皇后道别,从宫里离开。
天上下着雨,两母女打着伞,踩着的青石宫道,还带着皇后的赏赐,就这么一路出宫,上了马车,辗转回了镇国公府。
这是留在洛京的最后一天了,慕含娇也没有忘记去跟最重要的外祖母和表妹高云轻道别。
这几天也已经见过慕含娇好几次面,高云轻虽然早就知道慕含娇要走,可还是哭得以泪洗面。
她瘦小的身子微微颤抖,道:“姐姐,你能不走么?你还说要把出海寻仙的事写下来送给我,还答应等我身子好了要带我出海的现在你若北上千里,我们还不知何年何月能够再见。”
看着久病不愈的表妹,慕含娇也有些心疼
她这个病,按照前世病死的时间的话,只有半年如果此番分别,可能就是永别,只怕再也没有机会相见。
慕含娇柔声道:“云轻妹妹可以给我写信,到时候我把书册写好了托人送回来给你,等我有空我也会回来看你若是妹妹身子好了,我一样可以回来带你出海,好不好?”
高云轻哭得一个激动,连连咳嗽了好几声。
慕含娇有些吓到,赶紧上去给她拍了拍背,安慰道:“妹妹别着急,我走之前,有东西要送给你”
高云轻擦了擦眼泪,抬眸眼巴巴看着慕含娇。
慕含娇便叫阿桃将啾啾抱了进来,送到高云轻怀里,轻笑道:“姐姐虽然要走了,但是决定把啾啾留给你,让它代替我天天陪着你。”
其实高云轻也喜欢狗的,特别喜欢慕含娇所说故事里的喵喵,可是她没有养过,还有些害怕,不敢去碰
慕含娇坐在床边,安慰道:“你别怕,就当它是三岁的小孩子就是了狗很聪明又通人性的,有聪明的长大之后智力可相当于五六岁的孩童,我还给你写了啾啾驯养手册,你照着上头驯养它,它会懂得更多。”
“我真的可以养?”高云轻伸出手,小心翼翼的摸了摸毛茸茸的小狗,几番试探,才将它抱进怀里。
慕含娇点头:“我都跟姨娘说好了,这样有助于你的病情,她同意了。”主要是搬出了苍术才同意的。
高云轻还有些犹豫:“可是,啾啾不是三哥送给姐姐的么?你就这么送给我”
慕含娇安慰,道:“没事,我会告诉三表哥的,你比我更需要啾啾。”
不得不说,让啾啾代替她留在京城陪伴高云轻,这个办法确实不错,至少现在都能让小可爱精神大振,一时间心花怒放的。
只希望,啾啾能安抚她,鼓励陪伴她好好活下去才好。
辗转慕含娇就去找了高殊,告诉他自己把啾啾送给了高云轻。
还有,因为以前高殊给送了很多吃的作为礼物,所以临走之前,慕含娇决定请高殊吃一顿饭作为回礼,从此他们就两清了。
高殊与慕含娇见面的时候,明显有些不悦,脸色略显难看,也不似之前那样总是带着好看的笑容。
两人站在国公府荷花池边的水榭处,外头还淅淅沥沥的下着雨,雨水一滴一滴拍打在荷叶上,使得碧绿荷叶微微颤动,雨水也最终汇聚成了晶莹水珠,顺着叶子滑下,滴答在池水里。
高殊望着屋檐下的雨帘,有些生气,询问道:“你又是把啾啾送给四妹,又是要请我吃饭作为回礼,而且不肯跟我交换婚书娇娇,你就那么想跟我划清界限?”
慕含娇皱着眉头,有些头疼:“三表哥,我早都跟你说过了,我只当你是亲哥哥,此番我就想陪着我娘亲,你又何必用婚书把我绑着?”
高殊冷着个脸,沉吟许久,才叹息道:“行,既然你心意已决,我也无话可说。不过你请我吃饭就不必了,按照规矩高家会派个人给小姑姑送亲,一路护送你们到达安乐,我跟我爹说了让我去,明日我会陪你们北上,到时候看着一切安置妥当了再回来向我爹复命。”
高殊觉得,这送亲的路上,再加上他再逗留在安乐一阵子,还能跟她朝夕相处个把月,完全还有机会让她改变主意,说不定就可以回来的时候又把她带回来。
送亲这个是肯定要有人去的,毕竟高意如是名正言顺出嫁,高家不可能一个人都不去,按理说应该舅子送,可是镇国公肯定走不开,让高殊送也在情理之中
记得前世给母亲送到汉中的人是高颢来着。
至于高颢慕含娇临走的时候,也去跟高颢打了一声招呼,不仅是高颢,还有世子夫人、舅母、舅舅和二表嫂之类的,不管熟不熟络,通通都一一作别。
也是因为之前高意如被掳走的事情被国公府的人泄露,所以此番离开没有宴请任何人的打算。
次日,雨已经停了,天气放晴,地上还稍微有些湿漉漉的,可并不影响一众车队出发,浩浩荡荡的出了城门,一路顺着官道北上离去。
镇国公府的人只将他们送到了府外便就折返回去,只留下高殊骑着马,带着一众人马护送,加上楚王的亲军,以及少许奴仆,约摸也有几十上百人,护送着楚王等人,以及随行的嫁妆和行礼。
临行前,高意如和慕含娇还收到了圣旨册封,高意如受封为楚王妃,慕含娇受封为凤阳县主。
慕含娇能得封,一半是因为母亲嫁给了楚王,另一半,听封号就知道是因为凤阳检修堤坝的事情。
领头的第一辆马车最大最奢华精致,上头还挂着喜庆的红绸和灯笼装饰,甚至贴着有喜字,一切昭示这是送亲的队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