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兮记得他,军训开始就在找茬的校霸阎淏。
寸头,衣服上有骷髅头,嗓音嘶哑,总噙着不怀好意的目光。
沈飞顿时暴怒,居然威胁小四爷,还他妈的录像!
他满嘴国骂,朝阎淏冲过去,何斯野却镇定从容地立在原地,神色淡漠,“我什么时候怕过威胁,随便你公开。”
沈飞生生顿住。
阎淏乐了,“学神这是真不怕还是演的啊?”
何斯野反问:“你怕你爸是真还是假?”
阎淏:“……”
沈飞歪头对颜兮说:“之前送你去军训的那个主任,记得吧,就是阎淏他爸。”
颜兮才知道这关系,惊讶了一瞬,小声问:“那主任应该不能让阎淏在小野哥升学的事上乱来吧?”
“是呗,阎淏乱来的话,他爸能揍死他。”
阎淏不示弱,还是很横,呲牙咧嘴地说:“反正你记住了,今天我录像了,早晚能用上。”
何斯野眼里无波无澜的平静,“随你便。”
已经很晚,何斯野让沈飞先回去,他带颜兮去看姥姥。
颜兮全程很拘谨,他帮她挡住姑姑,他又带她去看姥姥,而且他还发着烧,她除了说谢谢和对不起,又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尽量缩着肩膀,把自己的存在感放到最低。
到院子门口,颜兮低低地说:“小野哥我看一眼马上就回来。”
不等何斯野说话,她生怕他生气似的跑了。
院外没扫雪,小小身影踩在积雪上,一步步焦急地往前走,走得急,地上滑,险些摔倒,将将踉跄稳住。
倏忽间,何斯野眼前又晃过她那个嗜赌的小姑,推门下车。
颜兮抬头,看到他病得泛红的脸,歉意浮上心头,“小野哥对不起。”
何斯野眉微蹙,“别总说对不起。”
他好像又生气了,颜兮怕得闭嘴。
姥姥屋子关着灯,颜兮脚步迈得很轻,小心翼翼地过去开门。
没推开,门上挂了锁。
颜兮慌张回头,,“小野哥小野哥,姥姥不在家,是在医院吗?”
何斯野思忖片刻,“姥姥之前去过哪家医院,一院还是二院?”
几乎是同时,吱幽一声另一扇门开,是穿着单薄睡衣的颜玲。
颜玲本来脸上还有奸笑,在看到何斯野后有片刻的僵硬,似是有所忌惮,没敢上前,绷着脸皮笑肉不笑,“就知道你得回来,钥匙在我这儿,想进去看就给钱。”
颜兮难以相信颜玲居然把姥姥锁在屋子里,“你还有没有良心!”
颜玲讽笑,“我跟她无亲无故的还供她吃喝,我没良心?我又养了你那么多年,你现在有新爹新妈了,有钱了,姑姑管你要点钱养你姥姥不过分吧?”
“颜兮,是你没有良心还是我没良心?”
颜兮气得浑身发抖,“我爸妈走的时候留下一栋楼一个陶瓷厂还有那么多钱,都被你们花光了!”
姥姥房间突然响起摔倒在地的声响,颜兮焦急喊,“姥姥!姥姥你怎么了!”
颜玲催促道:“给钱,给钱就给钥匙。”
情况紧急,何斯野没跟她废话,拿出八百,“就带这么多,开门。”
颜玲眼睛顿亮,收好钱,高高兴兴拿钥匙开门。
门开,头发半白的瘦弱老人正满脸大汗地瘫倒在地,按着心脏难受地呼吸着。
何斯野恍然看到了他奶奶去世前的样子,身形一晃。
“姥姥!”颜兮手忙脚乱地开柜子拿药,“姥姥,姥姥你再忍一忍。”
田婆心绞痛得说不出话来,砸着胸口大口呼吸,疼得满头大汗,都睁不开眼。
颜兮拧开硝酸甘油瓶盖,手抖得不行,哗啦倒出一把药,她刚掐住一个药片,颜玲忽然过去抢药,“去医院还花钱,正好死了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