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端到底是多年宿将,军中大将,一身杀气威势震慑一个不见血腥,深居宫闱的内侍还是绰绰有余的。
连奴儿被瞪得不敢做声于是连滚带爬,涕泗横流的跑进殿中,“陛下,陛下啊,冯端,冯端他要……”。话还没说完,只听得殿中砰的一声清脆响,看样子又是一件上佳瓷器报销了。
“进来”,冯端只听得一声压抑着怒火的声音响起,那是梁师都的,
冯端抱着忐忑的心情进去,只见得殿中已掌了灯,一股靡靡气味弥漫,令人作呕。
梁师都坐在床榻上,面色不善的盯着冯端,**上身,身上亦是疤痕连连,那是梁师都早年征战留下的,可如今已是腰缠赘肉,髀肉复生。
后面的床榻上有两三个女子玉体横陈,春光乍泄,大热天的没有被子,更没有衣物,冯端忙是低下头来。
或许是看到梁师都心情极度不好,连奴儿这等善于察言观色的人也是匍匐在地,不敢多言。
冯端一咬牙直拜道:“陛下,白日里唐军全歼突厥兵马,晚间唐营里载歌载舞,鼓乐喧天的欢庆,防备松懈,臣窃以为此乃可乘之机,便让虎烈大将军领六千兵马袭营,结果唐军早有预备,六千兵马全军覆没,虎烈大将军陷落敌营,生死不知,陛下,此乃臣之罪过,请陛下责罚”。说罢以头扣地,不敢抬头,
床榻上的梁师都听得愣了,满腔怒气此时已经消散不见,只是瞪大眼睛,满是惊诧。
“你、六千兵马全军覆没,獠儿生死不知……你……”。梁师都指着冯端气的直哆嗦,
砰的一声,梁师都一脚踹翻冯端,“你,你好大的胆子,朕的六千大军啊,冯端,你,你罪盖万死啊”。
冯端只是翻身爬起又是以头扣地不敢言语,一副任打任罚的模样。
“滚,滚,给朕滚得远远的,布防城墙,没有朕的命令,不许动兵,滚”。梁师都大发脾气之后却是没有多说什么,只是不再看冯端,直挥手驱赶。
冯端见状松了一口气,忙是起身拜谢,而后匆匆离去。
待得冯端离去,梁师都静坐床榻,烛光摇曳的殿中静悄悄。
“陛下,来呀,上榻嘛,妾身服侍您歇息……”。身后床榻上一个身段妖娆,头发散乱,面色潮红的妙龄女子攀上梁师都的肩膀,伸出舌头在其耳朵娇声说道,
“滚,都给朕滚”。梁师都忽的面色狰狞,一个肘击向后捅去。
“啊”的一声惨叫,那女子口吐鲜血,向后倒去,梁师都也是一员猛将,纵是多年荒淫,但是一身气力还是在的,眼看那女子就只有出得气了,榻上另外两个女子惊叫着跳下榻来,也不管春光如何泄,直向侧殿跑去,连奴儿也是退后着脸色苍白不敢言语。
只留梁师都一人阴沉着脸在榻上静坐。
城东,薛府,书房里烛火摇曳。
“阿耶,今日大唐太子殿下亲率大军全歼了突厥兵马,直杀得契吴山口血流成河,尸骨填满沟壑,啧啧,真厉害,杀北虏,这才带劲,太子殿下真乃英雄男儿”。薛通直啧啧称赞道,眼里满是艳羡,他也有武艺在身,生在北地,是多么的向往着纵横沙场杀胡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