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着清晨昏暗的光线,骑士仔细的擦拭着刚刚上过蜡的盾牌,把它打磨的闪闪发光。
看着盾牌上褪色的细花纹,有些失神的阿努斯恩叹着气,摇了摇头:总感觉,自己的记忆中少了两个很重要的家人。可无论如何他都没法回忆起一丝相关的片段甚至连模糊的身影都无法触及。
莫名失去了这些记忆,他确实感到自己轻松了不少正如疯狗所说,几天前的自己总是情绪糟糕、内心如同打了结一般。记忆丢失了一部分后,他决定自己整个人都轻松了好多。
从前的自己莫非一直被回忆的锁链束缚着吗……阿努斯恩感到一阵悲哀:如果是这样沉重的回忆,自己究竟还要不要去将其夺回?
不知为何,骑士的内心已经不假思索的给出了答案:一定要想办法取回那段回忆。那是不应该被忘记、应当一生背负的记忆……如果仅仅因为它自己的性格便转变了不少,那么它一定重要至极。
目光从盾牌上偏移,落在了镜子之上。注视着那面玻璃明镜,自己的脸庞浮现于瞳孔之中。
眼睑稍微有些发肿……阿努斯恩扒着眼皮,仔细观察着眼球上的血丝:这几天的睡眠不太充足。而且那一整月自己处于莫名疯狂的行进中,根本没有好好休息。
白头发有点多啊……看着镜中黑发夹杂着的花白,阿努斯恩苦笑着:艾亚的头发洁白如雪很正常,可我的黑发要是也变白,那可就不妙了与许多埃博恩一样,人类变老就意味着生命即将凋亡。
白发……看着自己那夹杂在黑色丛林中的些许银丝,他觉得有些发呆:记忆中的什么东西似乎要浮出水面。
银白色的头发……他不断的在回忆中翻找着支离破碎的残片:自己总觉得对此印象深刻,就仿佛曾经日夜映照在眼瞳之中一般。
停止发愣,将脸从镜子旁拿开的阿努斯恩甩开了迷茫的念头。抚摸着光滑的盾牌,骑士将它放在一旁,转而拿起床边的长剑。
握住剑柄将长剑抽出一半,骑士将它凑近眼前,仔细端详着剑锋。
在室内昏暗的环境下,锋利的剑刃尤显其明亮。轻抚剑身,骑士将其完全抽出,放在自己身前的桌面上,与剑鞘平行。
门锁发出轻微声响,房门被缓缓推开。一声懒洋洋的干咳从门缝处涌入屋内。
“进来吧,疯狗。”阿努斯恩笑了笑:“还没玩腻啊?记得下次要先敲门。”
“哟,骑士先生什么时候跟疯狗这么客气了?”塞雷斯亚拎着两只玻璃瓶,嬉皮笑脸的挤入房门。
“把门带上,动作轻点。”阿努斯恩抄起磨刀石,专心的打磨起剑刃:“那两个孩子还没睡醒。”
“得了吧,你磨刀的声音就吵不醒她们?”疯狗掩上房门:“还有,其实那俩萝莉早就醒过了。”
“醒了?这么早?”阿努斯恩的注意力短暂偏移。磨刀石打了个滑,剑锋险些割破手指。
“嗯。我半小时前过来时听到那对恋人的卧室有谈话声,就悄悄贴在门前听了一会儿。”塞雷斯亚干咳了一声:“她们聊完之后就回去睡觉了。然后我直接来的你这。”
“你居然就在那听了半小时?”神殿骑士愣了一下,完全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你这完全就是偷窥狂干的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