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布族全族的鲜血。”吴天站在族长面前，递出一个细瓶。

“嗯。”族长接过细颈瓶，打开瓶塞闻了一下，“没错，是布族全族的血。”

“你们随我来，”族长带领吴天桃花二人来到一间屋子，径直推开了房门。

映入眼帘的是一道美人身影。

不同于以往穿着暴露的石族人，眼前的美人一袭红衣，静静坐在几道茶具之后，两只皓腕慢悠悠倒腾着一只茶杯。那光洁的额头之下，是一双半合着的沁冰含雪的眸子。

红衣美人身后是扇红樱刺雪的屏风，看起来十分得趣雅致。

那门被推开许久，成画方才抬起脑袋，露出一个极具风情的笑意。“是二位哪个要带我走？”

“二位请进。”族长特意为桃花二人拉开了些蒲团，因着桃花身形太大，实在不得挨到一起。

“这些是祖辈们留下的东西，这扇屏风和这身衣服，到了外面应当应有尽有吧？”成画看向桃花。

桃花抓住一只茶杯，整只毛爪覆在杯口，巨大的眼瞳盯着茶杯看了一会儿，似乎是在观察质地，这看起来还没她炼器室的净得园瓷器好，桃花又对着杯口仔细嗅了嗅，“这难道是沙魂草？”

“石族之中哪里有茶叶这种东西，只有沙魂草稍多些。”成画放下那些茶具，眼底似乎有些黯然。

“无碍，咱这儿有许多茶叶，便赠你一些。”桃花不知何时扒出一个描金绣花儿的乾坤袋，从中倒出不少茶叶沫子。“活了这么多时日竟也没有尝过茶水，真是可怜啊！”

族长看着那些茶叶，似乎只是些黑乎乎的沫子，不过却有一种奇特的芬芳传入鼻尖，令人心旷神怡。

“……”吴天面无表情地看着那些茶叶沫子，此人莫非恋旧成癖，桌布床帐攒成堆也罢了，这些茶叶竟然也是陈年的茶叶沫子，也好意思拿出来显摆，倘若这成画到了外面，早晚便知这茶孰优孰劣。

“……”成画有些郑重地将那一小堆旧沫子搓起一小搓，泡入刚好烧开的热水，一股股沁人的茶香立刻冲入鼻尖，涌入肺腑。

“这与我所想茶香是一般的味道，碧沉霞脚碎，香泛乳花轻。六腑沁香袋，云松碾陈香……”族长迫不及待啜饮一口，一股幽然古意径直涌上喉头，久久不能散。

石族已经与世隔绝许多年，果然错过了不少的东西……这茶是如此，这后人的前程也是如此。

“既然族长喜欢，咱也并非什么吝啬之人，这些茶叶便当是赠送，倘若想要更多，不如……换些沙魂草。”桃花蹲坐在一只小小的蒲团之上，屁股已然大的溢出其外，笑眯眯的眼睛之中却是精光毕露。

“哦？这倒是可以。”族长点头，又饮一口。

桃花将乾坤袋中的茶叶又倒出不少，看起来已经堆起一个脑袋大的小山堆，“不过……咱要你们九成的沙魂草。”桃花咧起嘴巴，颇有些奸商的气息。

“这……可以。”族长思虑之下终于点了点头，沙魂草可以再行长出来，可是茶叶却是几百年难寻的稀有珍品。

此人到底有多少陈茶？吴天游移地看向桃花，不自觉得摸了摸自己的乾坤袋，也不知有无偷盗之癖。

“不知这位道友贵姓，金布怕不是真名吧。”族长看向桃花，笑得很恭敬。

“道号缺心。”桃花笑道。

“缺心，”族长沉吟片刻，好道号。“敢问缺心道人是否带走了石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