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明玉睁开眸子,慢慢坐起来,走到陈一身侧,拍了拍他的肩膀,勾唇玩味的一笑。
那一笑含义太深,对视上陈一的眸,怎么看怎么不顺眼。
看完了,大跨步的向前面走去。
陈一倏地攥紧手掌,暗暗的想,你等着。
这一等,真的等了好久。
苏眠坐在宝马车里,顺着车流慢慢的移动着车子,从九点到现在半个小时了,车子才前进了几百米,饶是好脾气,也被消磨得有些许不耐烦。
9点35分,铃声响起,看着来电显示她扬起了唇,弯的弧度很美丽,无论从哪个角度看都越发的迷人。
“在哪呢?”温润的声音,携着独属于某人的音质,听起来温暖的不行。
让苏眠想到了现在的阳光,那么暖。
“打算去辰江医院看看爷爷。”苏眠回。
萧枫边翻阅文件边交代:“在车里冷气别开的太足,你身体有些虚弱,不能总吹冷风。”
萧总的碎碎念开始了,念起来便不想停。
苏眠车子停在原地,突然也不觉得心烦气躁了,只觉得阳光正好,时间正好,这个电话来的正好。
“怎么不说话?”萧枫停下笔,靠在椅背上。
“在听你说。”苏眠回,声音总是淡淡的,让人很舒服。
“好,我不说了,换你说。”萧枫揶揄道。
苏眠敲了敲方向盘:“阿枫……”
萧枫坐直身体,等待着下文。
“你的声音真好听,我喜欢听。”苏眠夸起人来,很随意。
萧枫听了喜上眉梢,最喜欢听她夸自己,越夸越证明她爱自己。
“那你爱不爱我?”萧枫问。
苏眠握着手机,有呼吸声透过听筒传来,她刚想说什么,后方有阵阵鸣笛声响起。
“不说了,有人在催,晚上见。”苏眠说。
“好,路上小心。”萧枫叮咛道。
苏眠挂断电话,随手一放,手机不小心掉在了座位底下,顾不得捡起,她轻踩油门,挪动起车子。
长龙般的车队开始蠕动,虽然很慢,但好在是动起来。少许时间后,堵塞得到缓解,车子们开始飞驰起来。
苏眠驾驶着宝马车一路畅行到了医院里。
辰江医院
苏眠把车停在停车场里,推开车门走了下来,望着参天耸立的医院大楼,她再一次觉得,自己跟这家医院真是有缘的很。
元老爷子住在三十八层,病房,元澈升任元氏董事长后,便把元老爷子转到了这里。
苏眠手中握着详细的地址,这是田雨给她的,听说元澈本来想给元老爷子换个医院,所以迟迟没给苏眠地址,不过,苏眠有些急,半年没见,心里很牵挂,让田雨想了办法弄到了地址。
她看到地址的那一刻,越发觉得凑巧,绕来绕去,还是躲不开这家医院,不过这样也挺好,碰到旧人正好打声招呼。
电梯灯闪烁,停在了38楼,苏眠走出电梯间,眼眸跟某人的撞在一起,她顿时一愣:“元澈,你怎么来了?”
元澈走过来,眼神很温软:“知道你要过来,我特意等你。”随后,迈着步子,领苏眠去了病房。
病房内,老人直挺挺的躺在床上,一双眼睛死死盯着房顶,仿佛要把那里穿个洞出来。
原本红润的脸颊,此时也变得很苍白消瘦。
苏眠走过去,轻轻握上元老爷子的手:“爷爷,爷爷,我是小眠,看得到我吗?”
老人听着没有任何反映。
“怎么回事?”苏眠问着身侧的元澈。
元澈拉起元老爷子的另一只手:“爷爷,是我,澈儿。”
元老爷子听见声音,慢慢的移动着脑袋,转向了一侧,眼神对上苏眠的双眸。
很迷蒙。
“爷爷。”苏眠唤。
元老爷子动了动眼珠子,眸底深处映出道容颜,他吃力的动动唇。
苏眠俯身把耳朵凑到元老爷子唇前,用力的听着,奈何老人声音太小,她其实什么也没听到。
苏眠抬起头,握着元老爷子的手说:“爷爷,我回来了,你要赶快养好身体。”
元老爷子费力的点了下头。
苏眠喜极而泣。
元澈眸底也润了色。
场面很让人动容,苏伯站在一处,默默的擦了下眼泪,老爷最想念的便是苏丫头,她终于回来了。
随后苏伯拽了拽元澈的衣角,两个人走了出去。
病房内,除了苏眠的声音再也听不到其他的声音,她断断续续的说着,从少时趣事说到公司趣闻,边说边给元老爷子进行按摩。
阳光透射进来,投下淡淡的影,影迹斑驳一闪一闪的。
苏眠在病房里一呆便是一个小时,这一个小时内,她总在重复着同一个动作,细嫩的双手按摩着老人的手脚,仿若不知道疲倦的做着。
元澈从病房里走出后,护士唤他去医生办公室,元澈跟随着年轻的小护士去了6楼。
苏伯见没什么事,想起多日不曾给家里的小孙女打过电话,遂,拿出手机去了别处。
又有年轻的小护士走来,拿着单据让苏眠去交费,苏眠接过单子,点了点头。
11点10分,苏眠拿着单子询问了下交费处的位置,门诊大厅一楼,她站在电梯门口,停顿了数秒后,深吸一口气走进了电梯间。
数字闪烁,停在了一楼,七拐八拐她走到了门诊大厅一楼,因快到下班时间,人不是很多,大家井然有序的排着队。
苏眠站在交费的人群中也默默地排起了队。
11点25分,苏眠刚把费用交完,大厅内响起了喧嚣的声音,伴随喧嚣声而至的是枪声。
乱成一团的大厅顷刻间寂静无声。
“都蹲下,在原地蹲下。”拿着枪的男人,对着头顶开了一枪后,咒骂道:“谁在敢说一句话,老子就崩了他。”
“蹲下,蹲下。”男人另两个同伴也举着枪对着厅内的人们。
受了惊吓的人们抱起头,颤颤巍巍的蹲下身子,脸色煞白。有坐在轮椅上的老人,捂着脑袋把头垂的更低。
有孩童高声哭泣,嘴被家长狠狠捂住,就怕惹得持枪男人不悦。
苏眠顺着人们的身影也蹲了下来。
男人很嚣张,一个拿着一个袋子,举着枪眸色猩红的说:“把手机扔进来。”
话刚落,有人颤抖的把手机扔进去,随后越来越多的人扔了进去,噼里啪啦的碰撞声传来。
“我……我……”有个少年死死攥着手机就是不交,男人很生气,枪贴到了男孩子的太阳穴处。
“给他。”苏眠轻轻出声,夺过男孩子的手机,连同自己的那只也扔到了袋子里。
做完这一切,她抬眸看了拿枪的男人一眼,身形高大,体格健硕,手里又有枪,他们安然逃出去的胜算不大,想到这里,她故做惊吓状,一双唇抖动个不停。
男人很满意,撇了撇嘴,脚步迈向了别处。
十分钟后,所有的人手机上缴完成,三个男人分立三方,把他们赶到了负一楼的餐厅处。
大厅的门,被他们上了锁。
11点45分,有警车呼啸而至,跟随警车来的还有新闻媒体记者,他们扛着相机,人人一副严峻的表情。
警察带队的是陈一,彼时男人正躺在椅子上静静的睡着,一夜未眠,眼袋有些加深,他把腿交叠着放到办公桌上,双手环胸做着沉睡状。
电话铃声响起,周围的人都去吃饭了,大队长有些不耐烦,电话接的有些火,这段时间做推销的已经把电话打到警局来了,虽然批评了他们几次,奈何对方很执着,每每占用警方资源。
对了,这个被占用的警方资源,其实就是小刘交电话费赠的手机,小刘这人很上道,白白得了个手机不好意思自己占用,随后很郑重的上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