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比从前唱得更好了。”刘筱达慢慢的抬起了头。
张筱春微微浅笑“自那日后,我们便再也未曾相见,如今筱芸回来了,怎的?师哥是回来看她的吗?”
“我们三个从小一同长大,她回来了,我必是要回来看看的。”
“我自小就知道你对筱芸的心意,那日你离开广德楼,不仅仅是因为我被君平王带走,大抵还是因为筱芸吧。”
“你知道?”
“怎会不知,筱芸为了我甘愿远嫁,你是气不过。”
刘筱达冷笑着“你张筱春自小什么都有,唱你唱的最好,身段儿你又是一顶一的,筱芸对你倾心,就连师父都高看你一眼,在听戏的人眼里张筱春永远都是角儿,而我呢,不过是你身边一个配角儿,死活都没有差别的那种。你尊我一声师哥,可有何时在乎过师哥的感受。”
“从前的张筱春只会抬头走路,从不知得罪过这许多人,如今广德楼越来越好了,师父也不在了,你若还想唱,我帮你,你若不想,从今以后,刘筱达就彻彻底底消失在圈子里。”
看着张筱春真挚的眼神,刘筱达笑了“让我和筱芸说说话吧,这样我走也走得心安理得。”
“苏九,去把陈老板请出来。”
苏九把陈筱芸带出来,陈筱芸站在台口,一双眼睛死死的盯着刘筱达,终究还是难以相信,眼前这个穷途末路,宛如乞丐的男人竟然是自己当初才貌双全的大师哥。
“这么多年,你过得还好吗?”
“这话,不应该是我说吗?”陈筱芸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看样子,张筱春对你挺好的。”
“师哥,筱芸不明白,为何您回落到如此地步。都说这些年广德楼一年比一年好,您为何不唱了?”
“不唱自有不唱的道理。看到你们好,我也便放心了。”
“大师哥,您真的再也不唱了吗?”
刘筱达叹了口气“唱了这么多年戏,都不如张老板一个亮相,一个转身,更不如陈老板一颦一笑,我终究不是唱戏的料子,再坚持下去也无济于事,所以……趁着年轻还不如干些别的去。”
“可是您现在过的……是什么日子呀?”
刘筱达笑着“今日我来不是说这些的,看见广德楼越来越好,我很是放心,看见筱芸还是从前的模样,我更是欣慰,自小我便对你倾心,我想筱芸并非不知,只是你这心里早早就住了一个人,从前的张筱春一身傲骨,从不近女色,如今你们二人若能相爱到老,师哥便就能放心了。”
“您说的,我都知道,也都明白,只是师哥不唱戏的确可惜。再说多了也无益,望师哥日后能过着安稳日子。”
“筱芸的话,师哥记下了。”
看着刘筱达离开的背影,陈筱芸的眼泪还是掉了下来,不知道是心疼还是惋惜,总归心里是不舒服的。
张筱春掀开帘子走了出来“怎么?不舒服?”
“我从未想过大师哥回落的如此地步。”
“如今的路也是他自己选的,怪不得旁人。”
“可……可我们毕竟是一同长大的呀,如今他……”
“当日里我被抓进去,除了你和筱阳,谁有关心过我呢,你远嫁福建,除了我还谁曾去找过你呢。”
“这些我都懂,我也最恨背信弃义,只是师哥如今的路怕是走不顺了。”
张筱春轻轻的将筱芸抱在怀里“只要你在我身边,我们今后的路都走得顺。”
此时的昌平王府里,玖妜坐在妆台前,久久不能平静,苏子笙走了进来“怎的平日里欢天喜地,今日愁眉不展呢?”
“没空与你玩笑。”
“怎么了?”
“我只是觉得张老板和陈老板当真不容易,经历了这么多事情,最后走到一起,不知道以后会经历怎么样的风雨。”
苏子笙坐在一旁,细细端详着玖妜,看的玖妜心里有些毛毛的“你做什么?”
“只是觉得你忧心忡忡的样子,别有一番滋味,你说你觉得他们二人不易,那你我二人呢?有哪里容易呢?”
“此话倒也有意思,真正相爱的人何时容易。”
“正是这话。”
三月后,玖妜和苏子笙受邀来到张老板和陈老板的婚礼。
“恭喜张老板抱得美人归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