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屋子里传来纳兰容若那轻柔的话语。
“父亲,无碍,让他们进来吧。”
昌盛侯的脸色有了些许缓和,他微微瞪了容祺与伶儿一眼,便带着那挣扎着的伶儿下了阁楼,空中时不时传来伶儿哀嚎的声音。
容祺收敛了神色,不知从何时开始,他便觉得三哥与父亲之间好像也发生了什么事情,因为,他竟是发现,近来父亲似乎很听从三哥的话,两人时常在屋子里商讨什么,只是无人知晓。
“县主,我就不进去了,在外头等着。”
容祺背过身去走到一旁眺望远方,想要将时间留给屋里的两人。
沐婉清有些疑惑,便也安静的跨了进去。
桌旁,容若一身洁白的长袍,脸上带着几分不自然的苍白之色。
不知为何,她竟是从他的身上看见了一丝清冷之气,是哪里不一样了?对,是他的眼神。他的眼神不再似从前那般柔和,反而带着几分冰冷。
“容若少爷,可是身子不适?”
“让永吉县主见笑,我四弟多虑了,不该叨扰县主。”
这疏离的语气,让沐婉清柳眉一皱,目光忍不住看向容若的眼眸,发现对方的目光已经没有停留在自己的身上,而是落在一旁的花瓶。
一抹奇怪的感觉涌上心头:“容若少爷,昨日可是发生了何事?”
容若忍住心中的惭愧,脸上故作冷漠:“昨日,容若只是觉得身子有些乏了,便提前回了府。”
所以,才没有去找她?
沐婉清收敛了自己的神色,只是那么安静的看着眼前的男子。
只有容若知道,自己的后背已经被汗水浸湿了。她的眼神空灵透彻,好像能透过一切看见自己的心中所想,第一次,容若觉得自己无所遁形,可是却不想让她卷入其中。
那一条道路,将是非常凶险。
原本以为她会质问自己,没想到,婉清出奇的平静:“既然如此,三少爷好生休息。”
她站起身来,只是微微理了理自己的衣袖,便转身缓缓离开。
容祺一个晃神,眨眼间沐婉清已经下了阁楼。
这是怎么回事?容祺冲进了屋内,就看见桌旁那微愣中的男子。怎么这一会儿的功夫,两人便闹得如此尴尬的境地?
“三哥,你这是哎!”
沐婉清的眼中没有过多的波动,他只是觉得身子乏了,所以提前回了府,没有去寻自己。其实,借口可以再完美一点,可是他偏偏撒了个如此拙劣的谎,是想让自己知道,他是有苦衷的,只是不能说?
如今的沐婉清两世为人,她已经不再是那么冲动的小女子。每个人都会有自己的秘密,自己又何尝不是,既然他不想让自己知道太多,那么自己也没有必要成为旁人的负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