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两个衙役押回王宅附近的时候,春蓉还在不停挣扎、喊叫,不死心地回头张望。这下,本对前街东头发生的事并不知情的左邻右舍都知道了春蓉那丢人的事,纷纷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小小年纪就知道大庭广众脱衣服,恬不知耻!生到这种女儿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
“所以王厚德一家子都得了这个下场,会不会就是这个女儿给害的?”
“妈呀,真是个妖孽!把一家人都给克死了,上辈子是什么孽障投胎?”
……
郭嬷嬷也被两个衙役架着,一路连扛带拖的回来。她的脸受伤最严重,被打得面目全非,血肉模糊,五官都分不清楚了。她的头发全部散乱开来,比春蓉还像个疯子。衣裳上沾得血迹斑斑,触目惊心。只有从她壮实的体型上来看,才能判断出她是谁。
街坊邻居们又指指点点。
“这个老奴才是被打成这样的吗?”
“当然,她去找春蓉,在人群中动作太鲁莽,打到了好些人,所有人都看不下去了!”
“那是该打!我最讨厌这种横冲直撞的家伙了!”
“何止横冲直撞惹人讨厌,平时我就一直看不惯她了,每回她买到比我便宜的菜,路过我跟前都得炫耀一番,害我一整天心里都堵得慌,吃什么菜都没胃口了,全是她害的!最烦这个老奴才了!怎么死都不为过!”
“我也最讨厌她了,之前我只不过欠她区区二十文没有还,她简直像个厉鬼一样缠着我,骚扰我足足有两个月,你们是没看到她那副张牙舞爪的德行,要多恶心有多恶心!王家那么有钱,她的油水也能捞不少,却偏偏惦记着我欠她的区区二十文!我实在受不了她的欺凌压迫,就找人收拾了她一顿,没想到她气急了,像条狗反过来咬我一口,竟然在我家门前泼粪!简直缺德到了极点!”
“可不是吗,之前我也只不过欠她区区五十文,她也是像个厉鬼缠着我!她不就是仗着王家有点权势吗,我真恨不得扒了她的皮!”
“啊,这么横行霸道啊?这种狗奴才,就该就地打死!”
“早点打死才是为民除害!我最看不惯这种仗着主子有点势力,就在外面欺凌霸世的奴才了!下十八层地狱都抵消不了她的罪孽!”……
所有人都一齐骂郭嬷嬷,一开始还只是小声议论,指指点点,越说到后面,激起了越多的民愤,大家都知道王厚德一家已满门覆灭,郭嬷嬷再也掀不起什么风浪,越骂越激动,群情激愤,靠得也越来越近,若非衙役们在场,定冲上前来将郭嬷嬷打成肉酱解气。
这几个衙役眼看也快控制不住场面了,忙将春蓉跟郭嬷嬷二人扛回王宅大院,然后匆匆反锁了大门,这才舒了口气,抹出脸上一把的汗。
“以后看管住你们家小姐,别再让她闹出这种事情。”衙役对郭嬷嬷吩咐道。
“仅凭我一人之力,哪怕竭尽全力,也未必能从此看管住七小姐。”郭嬷嬷擦着脸上的鲜血,痛得龇牙咧嘴,有气无力道。
一个衙役四下望了一圈,只见庭院中花草败落,树木枯萎,一地的枯叶尚未打扫,旁边的倒座间空无一人,渗着阴森森的气息,不由得打了个寒噤,叹道:“王家也是怪可怜的,短短时日,就只剩下你们几个人了。”
几个衙役四处望了望,纷纷摇头叹息。一会儿,又一个衙役走了过来,对郭嬷嬷道:“刚才我已经将你们家小姐锁在屋内了,日后,你只消每日送水送饭即可,她手无寸铁,出不了那扇门,不可能再出来闹事了。”说罢,又补充道:“目前这已经是控制她发病的最好办法了。她不出来闹事,你也好安心养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