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余烈抵达酒店的时候，时间已经是凌晨三点。因为不想打扰到其他人，他还特意找前台要了临时的房卡。

很可惜，他还是打扰到了“其他人”。

“还没有休息？”他推开门，看到吧台前坐立的身影。

“执勤，”薇拉轻轻合上书本，“还有，等你回来。”

余烈一时不知道说些什么好。他走到吧台后，随意的拿起一瓶酒。“喝一杯？”

“好。”她微笑着。

接过他递来的酒杯，薇拉轻轻啜着。“那些人没有为难你吧？”

“没有，本身就不是什么大事，不过是砸了一台机器而已，而且我认错态度良好……”余烈苦笑着。“赔一笔钱而已。”

“能用钱解决的问题都不算问题，那些不能用钱解决的才是麻烦。”

“要对你的队长有点信心，至少目前为止，还没有真正意义上解决不了的麻烦。”余烈将酒一饮而尽，“唔……应该加些冰块才对。”

“继续那天的话题吧？”

“好，你想知道什么？”

“你和莉亚的具体交手过程。自从那天过后，她就变的有些不像她了……你也一样。”薇拉学着余烈的样子，将酒喝下，然后苦着脸将酒杯放回吧台。

余烈若有所思的坐下，为自己再一次斟上酒。“严格来说，那天我遇到的很可能不是莉亚，而是另一个人。”

“类似……双重人格？”

“嗯，对于这一点，我有问过芙兰，但她当时没说……大概是不适合放在电话中讲的类型吧。”

“那你呢？”

“嗯？”

面对余烈那略带询问意味的目光，薇拉拿过酒瓶，为自己续杯，“我没有目睹她和你交手的过程，但在她的描述中，你同样也有些不对劲，不是么？”

余烈笑了，“你真的想知道？”

“嗯。”

“好吧。”他摘下帽子，手指轻轻抚着上面那条银色刺绣的“龙”，说着：“说起来，这顶帽子是我收到的第一件礼物。”

“哦？”薇拉的嘴角勾起一抹浅浅的弧度。

“我是个很擅长控制自己内心情感的人，你也知道的，我几乎不会动怒……但那天帽子被打坏的时候，我遏制不住内心的怒火尤其是，这顶帽子，是因为我自身的原因被损坏的。”他瞟了眼隔壁的房间，继续说着：“我极少动怒是有原因的，因为一旦被怒火冲昏头脑，我就会变的有些不像我了……”

“……比起一顶帽子，我更希望你能好好的。”薇拉轻轻摇晃着酒杯，再次一饮而尽。

“放心，同样的错误，犯一次就够了。”余烈将礼帽端正的戴回，举起酒杯轻轻碰了下薇拉的杯子。“干杯。”

昏黄的灯光下，两人相对而坐。

“我的性格即使是在人类中，也绝对称得上怪异。”他扯松领带，又倒上一杯。“所以，不要太过在意，不是凡事都要求一个答案的。”

薇拉单手支着头，凝视着面前的男人，“比起这些，我更好奇的是，是什么样的经历才让你变成了现在的样子。”

“终于问到了这个问题了么？”他仿若如释重负般的笑着。

“看来你早就准备好了答案。”

“当然，反正迟早都是要说的。”余烈端起酒杯，注视着杯中澄黄的酒液，和杯壁上映照出的那副面容，“你知道么？其实真正的我，比你现在看到的这幅样子，要更苍老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