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后焕然一新的城市,升起的太阳赶走了所有的阴霾,似是这些天难得的一个好天气。
阿滨驱车载着李般若回到一片狼藉的流浪者,两人的心情并没有因为这好天气而改变分毫。
李般若下车支撑着摇摇欲坠的身体踏入流浪者后,那满地的玻璃碎片,掀翻的桌子,沾上了血的椅子,一切都是那么刺眼,他的心头再次慢慢涌上一股无名之火,奈何这火焰是无论多么的强烈,他还是找不到发泄之处。
留在现场抽着闷烟的保安队长转头看向走进酒吧的两人,认出了许久未见的老板李般若,连忙赶过来,哭丧着脸说道:“般爷,你可回来了。”
李般若点了点头,让欲要诉苦的保安队长住嘴,他开口说道:“我都知道,今晚就不要营业了,找些弟兄们把酒吧清理清理,关于那些流言蜚语,我会给流浪者一个说法。”
这个汉子似是从李般若身上又找到了几分安全感,他使劲点了点头,虽然李般若的年龄要比他小上几岁,但是他对于李般若,有着一种潜意识的信任感。
安排好一切后,脸色苍白几乎一夜未眠的李般若回楼上休息,毕竟今晚他还需要面对这一生从未曾面对的东西,他需要养足精力。
阿滨也觉得有些身心俱惫,躺在许久未躺的小钢丝床上,虽然没有那病房之中软绵绵的大床舒服,但是这久违的味道,没有了那刺鼻的消毒水,让他几乎并没有废吹灰之力的睡着。
虽然流浪者经过昨晚的动荡后,慢慢回归了平静,但是这流浪者被砸的消息,却好似乘着大风,一瞬间就这样刮遍了整个西城区,就好似一个被点燃引线的重磅一般,炸起了巨大的波澜。
如果仅仅只是一个普通的酒吧被砸,那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毕竟一个夜场发生点动荡也是在所难免,但是这一次不同,这可是九爷的地盘,在西城区九爷有着什么样的地位,是个在道上厮混的人,都从心底明白的很,砸九爷的场子,就等于打了九爷的脸,所有人都好奇到底是何方神圣做出这种壮举的时候,黄巾军这三个字出现在了人们的视线之中。
要么有着绝对的实力,要么只是纯粹的疯子,显然黄巾军在大多人的脑海之中,跟后者有些挂钩。
同街的小广场,啃着一个青苹果的陈灿扔出去果核,一脸不屑的说道:“这年头,真是什么稀罕事都有,这些小兔崽子比我当年疯狂多了,直接打九爷的脸,真是活的不耐烦了。”
“哥,这群小兔崽子有种。”二龙竖起大拇指,傻乎乎的说道。
“屁,一群有勇无谋的家伙罢了,我想都不用想,肯定被人当成刀子使了,一个个乳臭未干毛都没长齐,以为在这江湖混了一阵子就明白什么是人情世故了,还早呢,就当年来说,什么样的猛人我都见过,但是真正能够混起来的有几个?像是李般若这种走了狗屎运的家伙又有几个?”陈灿一脸不屑的说着,似是对于这群点燃的小子很是反感。
二龙听过后,如领神会的点了点头,一脸憨态的看着天空说道:“哥,你说这群小子,会有什么下场?”
陈灿点燃一根烟,一脸惬意的抽了一口说道:“那就看九爷的心情了,他们别说抗衡了,九爷动一动手指头,这群小兔崽子都抗不下来。”
“真可怜。”二龙一脸怜悯的说着。
陈灿看着二龙的模样,一脸苦涩的说道:“让你这么一个傻子说成可怜,我看这群家伙是真的可悲。”
二龙听过后,憨笑起来。
陈灿白了一眼憨笑的二龙,看着这平静的街,喃喃道:“有好戏看了。”
不夜城一夜的疯狂过后,灌子坐在鬼鲛曾经所坐的办公室,看着那一副鬼鲛常常看着的猛虎下山图,那生动的国画上的老虎的两只眼睛,正怒视着前方,给人一种就好似真被这大虫盯上的感觉。
敲门声打算了灌子的思绪,比起曾经更加沉稳的灌子清了清嗓子,房门打开,一个穿着破洞牛仔裤,上身穿上两根筋,纹着两个双臂的青年大大咧咧的走进办公室,这五官还算英俊但是看起来有些吊儿郎当的青年一屁股坐下,摸着他那翘起的飞机头说道:“灌子哥,你听说了么?”
灌子面对这格外不得体的青年,皱了皱眉头,很是老气横秋的说道:“王淘,我不是让你换一身得体的衣服,你生怕旁人不知道你是个混子?”
这名叫王淘的青年笑了笑,嘟囔道:“灌子哥,我要是穿上长袖,我花钱纹着的这东西,不就白瞎了?”
灌子看着烂泥扶不上墙的王淘,叹了一口气,这是他上位后第一个所扶的年轻人,甚至连他,都不知道为什么培养这么一个毫无特长,看起来无可救药的年轻人,也许只是他觉得这王淘,格外像是年轻时的自己,相同的天不怕地不怕,就如同一个刺猬,宁愿刺伤一切,也不愿伤害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