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师叔还跟真月第一次见到他时一模一样。圆圆脸盘笑呵呵。满满的和气生财。
他那头招财马竟然还认得真月,哒哒哒撒着欢跑过来对着她的手左闻右闻。
真月对它喷口水的技能可还是记忆犹新,连忙摆手往后躲:“我这回可没有糖葫芦了!”
鸣竹眼睛一亮,满脸惊喜的跑过来,“好可爱啊。”说着就伸手去摸它的耳朵。
真月还没来得及阻止,就见“扑”的一声,果不其然,招财马喷了鸣竹一头口水。
“嘻嘻嘻嘻,”真月眼睛弯成月牙儿,抢在何师叔前头把台词说了:“这招财马啊最是慧眼识珠,它肯喷你口水说明你要走大运哩。”
何师叔笑呵呵连连点头:“正是,正是。”然后将众人引入书房。
“此次下山历练的就是就是你们几人了吧,”命人给真月等人端上茶,何师叔看着众人道,“这才几年没见,想不到真月和鸣竹你们都快成为金丹修士啦。”
真月和鸣竹对视一眼,假惺惺的谦虚一番:“还行还行,也就这样。”
何师叔将视线转向云归:“你想必就是前几年掌门师兄刚收的小弟子罢,少年英才天资聪颖,着实是后生可畏啊。”
客套话说完,就开始给众人讲解这次下山的任务。真月心中却微微有些奇怪:四师兄跟她说过,莲花峰的傅雅女修上山之前便是外务堂的弟子,一直生活在有无城中,照理应该跟总管外务堂的何师叔更为亲近才是,可从进门到现在何师叔连眼风都没往她那扫一眼,更别提客套问候了。以何师叔浸淫世务多年、圆滑周全的性子来说,这几乎是不可能的事。
而傅雅依然是面带微笑,似乎对着一异状毫无所觉。
这其中一定有什么隐秘。真月摸摸下巴暗自沉思。转头看见鸣竹也在傅雅和何师叔之间来回打量,似乎也是发觉了不对劲,便对他打了个眼色,稍安勿躁事后再谈。
何师叔已经说到了重点:“……宝石城一向是我们南华派最大的灵石产地之一,然而从半年前开始,城内的负责人忽然传信回来说灵矿里采不出灵石了,沿着矿山整整挖了一个月全是岩土,连半块灵石的影子都没发现。要知道咱们最初发现那处灵矿时,里面的灵矿经过探测最起码也能挖上数百年,这才采了不到二十年,整座灵矿竟然都像空了一般。
不仅如此,宝石城内也是异状连连,只要进入距离宝石城一里范围内,所有法器都会出现难以控制不听使唤的问题,连灵符都经常失效,甚至灵力四窜直接作废。外务堂弟子回报,还发生过人或物件无缘无故飞起来的情况,给城内的住民造成了很大困扰。
宝石城是南华派在西州十分重要的据点之一。所以这次你们的任务就是去调查清楚到底是什么原因造成了这些异象,如果在能力范围之内,就尽量将问题解决。不过调查过程中一定要以自身安全为先,万事不可鲁莽。一旦出现危急情况可以向城内外务堂的弟子求助。
当然了,你们这一行两位金丹期,四位筑基期,又是南华派的弟子,估计也没有什么能伤得了你们。”
如此一来众人此行的地点和任务就明确了。但真月的重点完全拐到了另一个地方:
“我们南华派有自己的灵矿?就是那种里面全是灵石一锄头一块的灵矿?还不止一座?”
“那当然了。咱们南华派怎么说也是修真界第一大派,这点家底没有怎么行。你们这次要是能找出灵矿里采不出灵石的原因,到时候每个人都会获得一笔丰厚的奖励哦。”何师叔朝她眨眨眼睛。
真月立马热血沸腾眼中燃起熊熊斗志,握拳立志:“师叔你放心,我们一定完成任务!”
众人相继离开书房时,真月借着绑鞋带的机会故意落在后面,找到一个单独跟何师叔谈话的机会。
“师叔,真月有件事情想跟您打听一下。”
何师叔笑眯眯道:“你说。”
“那个,我们这一次六个人下山,其他人都是一座峰上的同吃同住熟悉得很,唯独对上山不久的傅雅师妹有点陌生。听说师妹以前是您手下的弟子,就想跟您打听一下她的性情喜好,多点了解也便于这一路相处,说不定还能交个好朋友呢。”
从真月说出傅雅的名字开始,何师叔的笑容就忽的淡了下来,眼神里都带了丝隐隐凉意:“傅雅这孩子虽在我这待了十多年,但我还真不好说对她有多了解,因此这件事师叔还真帮不上忙。只不过,呵呵,她倒的的确确是个知道上进的,不然外务堂这么些弟子,也就不会只有她一个成功上山拜了师。”
真月见他神色不对也不再多问,道谢之后便准备出去找鸣竹他们。
临出门之前,何师叔摸着招财马的耳朵慈蔼的对她道:“师叔在有无城这么些年,不敢说阅人无数,但的确总结出一些道理。譬如说,朋友呢有一两个真心的便已足够,无须再多。依师叔看,真月你的朋友就刚刚好。”
真月出了书房之后没有找到鸣竹,倒是在二楼的窗边看见了凭窗远眺不知在发什么呆的云归。于是上前拍拍他:“一个人在这干嘛。”
云归回头一看,见是她眉目间染上一层暖意,拉住她的手,指着窗外繁华热闹的街道对她说:“我小的时候,因为家中变故,曾独自一人在有无城生活过一段时间,这里对我有着很不一样的意义。”
随着他的话真月的脑子里浮现出原身的记忆。她知道云归幼时的生活过得极为艰辛,背井离乡无依无靠,受过很多苦难和委屈。直到如今他身上依然带着那时被人欺凌而留下的各种伤痕。心头蓦地涌起一阵心酸和怜惜,将他轻轻抱住在背上拍了拍:
“那段日子,一定很难过吧。”
云归将头埋在她脖颈处深吸了一口气,然后笑道:“如今想起来都像是上辈子的事了。当年最惨的时候只能沿街乞讨,差点饿死在街边,要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