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铎原以为韦姌在推诿扫了一眼布包,看见里面的盒子,一下子顿住。这个东西……怎么会在她这儿?
韦姌将盖子打开,推过去给萧铎:“我猜这个东西是二姐送来的。夫君应该知道吧?”
萧铎看着那盒上的机关眼中情绪复杂,待见到里面的玉牌记忆仿佛排山倒海一般卷来。他有几分不相信地问道:“这盒子,是你打开的?”
韦姌点了点头,说道:“夫君离家之前,这东西就已经送到我这里。在夫君出征的时候,青州的母亲来邺都探望我告知二姐已经回了还去了前线。我好奇之下便打开盒子,看见了里面的玉牌。听秀致说,这是大汉的风俗。男子只有认定一个女人为妻才会送她这个。我当时不知夫君的心意,只觉得二姐回来夫君也没心思管我练不练字了。所以在洛城见到二姐才想着不如成全了你们。”
她坦坦荡荡地说着口气犹如闲话家常般平静,既不是质问,也没有争风吃醋的意思。毕竟每个人都有过去。年少时没有结果的情动犹如初次品尝的青果入口时酸涩以后每每回忆起来,却只有无尽的甘甜。
这种感情是无法替代的,也没办法抹灭。但这些过去构成这个人的一部分。萧铎活到现在,大部分的人生,韦姌并未参与。她嫁给他之时,已在享受他奋斗多年得来的成功与荣耀,并不是那么心安理得的。她也不指望通过几个月,就能越过周嘉敏的十几年。这是自欺欺人。
她所能做的,就是静静地陪伴他走过以后的岁月。至于他心中怎么想,更爱谁其实并不重要,她只要无愧即可。
萧铎静静看了她一会儿,伸手将她拉到怀里坐着:“夭夭,这个盒子,是谁教你打开的?”
他幼年卖货,曾偶遇一个行脚僧,大雪天蹲在屋檐下,冻得浑身发抖。他好心跟那行脚僧分了两块烤熟的馒头,行脚僧便送给他一些玩意,其中最得意的,便是这个被称为“华容道”的东西。
他记得行脚僧说,若有朝一日,谁能解开这个机关,便是他命中的贵人,定能助他成就一番大事。他当时并不信,事实上,他一直不信神谕这样的东西。可因为真心喜欢华容道所蕴含的智慧,后来还特意给李延思试过,但连李延思都不能解开。
他却手把手地教给了周嘉敏。他私心认为周嘉敏即是他命中的贵人,毕竟她曾救过他性命。
韦姌不知道这个时代有没有华容道这个东西,毕竟她是在后世见到,也没有仔细研究过起源。她看到萧铎这么认真严肃地提问,为了不出纰漏,便指着方块说:“是碰巧的。我看这些方块都可以移动,红将被包围,这里又有个豁口像让它逃生一样,想起以前读过的一个故事。试了试,便打开了。”
萧铎听她漫不经心地说着,纤细的手指随意拨弄着那些方块,心潮涌动。原来她才是行脚僧所说的那个贵人!萧铎曾翻遍典籍,便寻智者,但都没有找出这个东西的来历,更没有人能一眼勘破玄机。这世上的因缘际会便是这般奇妙。他亲手教会了周嘉敏,周嘉敏却把这个东西送到了真正能解开的她手里。
萧铎抓着韦姌的小手,放在嘴边亲吻着,心中百转千回。她是他命中注定的贵人,这一刻,他真的信了,如获至宝。
那时未曾经历太多,喜欢一个人便只想把拥有的最好的东西全都给那人。但周嘉敏摔破了他母亲留下的玉蝉,连这对他亲手刻的玉牌都没有当回事。她大概也没想到韦姌能解开吧?只是想用他们之间的秘密,来示威和炫耀。几年不见,骄傲如她,也会使这样的手段了。
萧铎合上盖子,推到一旁:“夭夭,都过去了。现在开始,你才是我想要的。”他低头亲了亲她的嘴唇,看那粉嫩的唇瓣因为他的滋润而变得富有光泽,又深深地吮了一口。他尝过这世间无数的美酒,可都比不上这樱桃小口的滋味,诱人迷醉。
韦姌脸颊微红,听到身后的侍女为准备沐浴的东西而来回走动,手抵着他的胸膛:“那么多人看着呢……夫君不罚我了吧?”
萧铎将脸埋进她的颈窝里,一边轻咬她的嫩肉,一边笑道:“晚上看表现。”
这夜是秀致当值。其实韦姌很少夜里叫人,她大可以在旁边的耳房中休息,可她就站在门外,听着房里女人轻软的娇嗔,男人温柔的诱哄,还有男女陷在情/欲里滚烫的呻/吟,比池塘的蛙声和树上的蝉鸣更燥人。
秀致低下头,手紧紧地抓着裙摆。她也渴望被爱,被拥抱,她也处在最好的年纪。可为什么,军使就是不愿意多看她一眼呢?就算她没有夫人那样的绝世美貌,至少也算清秀可人吧?
她默默地站了许久,只觉得百般煎熬。夜变得安静,那些自然的声音都停歇了,屋中热烈欢爱的声音便愈发清晰,女人好像在低声哀求,声音细如猫叫,只片刻又变成了羞人的吟哦。秀致走回耳房,躺在床上将自己蜷成一团,恨不得变成那个正在被萧铎狠狠疼爱的女人。
这样的渴望和爱意,几乎要抑制不住了。
第二日,萧铎要去官衙处理事务,早早便起床出门了。韦姌直睡到巳时,才被阳月叫醒。她爬起来,掩嘴打了个哈欠,薄裘滑下肩膀,身上全是红印子,密密麻麻的,把本来的肤色都盖住了。
“小姐……”阳月捂着嘴叫了声。
韦姌顺着她的目光看去,身上这些倒还好,只是嘴巴酸疼发麻。昨夜被他骗着用手,原以为这样就可以躲过惩罚,哪知道他不满足,非要她像在马场时一样用嘴取悦,她也乖乖地顺从了。最后就是导致狼变,将她往死里折腾,简直是不弄散架不罢休。
韦姌伏在阳月的肩头,动都不想动一下,嘴里小声抱怨。阳月帮她穿衣服,轻声道:“小姐若实在不想伺候,就好好同军使说说。军使这般年纪,又在外艰苦数月,于房事上难免需求多些。难道小姐还打算往军使身边塞女人吗?到时候分了军使的宠爱,小姐可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