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个人边吃边聊,越说越热络。
陆望川走南闯北十几年,经历的多,见识也广,再加上他那张嘴又能说会道,把他在途中遇到的新鲜事和各地的风土人情添油加醋的大加宣扬,直把那四个官差听得如痴如醉,几乎都忘了这老头儿是个犯人了。
几人一直聊到天光放亮这才想起来早晨还要过堂,赶紧小睡了一会儿养养精神,而这一宿则是安然无恙,陆小玲并没有来劫狱。
这不仅让傅云平有些意外,就连陆望川都有点失落。
虽说他这个当爹的并不想女儿以身犯险来救他,但发现陆小玲真的就这么走了的时候,心里多少还是有那么点伤感的。
清平县县衙就坐落在清平大街上,这条大街也是县里最繁华的一条街道,早晨开市时尤为热闹。
正所谓“一日之计在于晨”,吃早点的、买菜卖菜的、遛狗遛鸟的人们络绎不绝,把这条街塞得满满的,各个饭馆儿茶楼吆喝之声此起彼伏,都希望多揽些客人让这一天有个好的开始。
衙门里的人刚刚用过早饭,齐齐的聚在“议事厅”里等着安排工作。
那些师爷们都还好,可是以傅云平为首的一众捕快们就都显得无精打采的,看起来昨晚上这一宿大家都没睡好觉,尤其是像李烈这些年轻人不停的打着哈欠,看样子站着都能睡着了。
“当~当~当~”开堂钟一响,雷大富从后面绕了出来,腆着他那个大肚子晃晃悠悠的来到案桌前坐下,准备开始一天的工作,下面的人也都抖擞精神,准备听老爷训话。
按理说开早堂议事本该是由知县顾平安主导的,但是这老家伙没什么重要事儿根本不出来,理由无非是腰疼、腿疼、屁股疼。
更何况今天又没什么大事,除了陆小玲骗钱的案子就剩两起邻里间的纠纷,根本惊动不了他老人家,至于老主簿冯远山手上那些行政类的工作报告早就在私底下沟通好了,早堂上无非就是走个形式。
雷大富在顾平安眼里就是来捞政绩的,自然要多给他机会,而且看起来这个小胖子还挺愿意干的,那就更是权权交办于他,自己正好落得个清闲。
雷大富往太师椅上一坐,清了清嗓子,准备开堂。
就在这时,只听得衙门口的鸣冤鼓“咚~咚~咚~”响个不停,外面人声鼎沸,十分的嘈杂。
这种情况实在是太少见了。
一般来说,老百姓们所牵扯的案子都是些邻里间的纠纷而已,都是写了状子递上来,衙门里的人把当事人叫进来给决断一下就完了,大家都不想撕破脸皮。
还有不少像刘金凤那样为了保护隐私直接来找捕头报案的,毕竟谁家里出了事都不太希望搞得满城风雨人尽皆知的,所以击鼓鸣冤这种事其实很少发生,但不知道今天是怎么个情况。
不一会儿,门口的门子急急忙忙的跑了进来。
“启禀大人,门口有个叫陆小玲的在击鼓鸣冤,没有状子,只说是要找老爷您投案自首!”
雷大富一听是“冯巧香”,脑子都充血了,立马对门子喊道:“快请!”
一听“快请”这两个字,下面好多人都是满头的雾水,带个报案人怎么还要“请”?这人什么来头?
傅云平当然知道是怎么回事,心里明白这位县丞老爷是爱意上头了,就对门子吩咐道:“把那个报案的带上来吧。”
然后又对雷大富道:“大人,既然这个陆小玲来投案自首,不如就先审这个诈骗的案子吧。”
“对对对,先审这个。李烈啊,快去把陆望川也带上来。”
陆望川此时正在侧厅候着,倒剪着双手,耷拉着脑袋等待审判,此时听得堂上说话,知道女儿这是来救自己了,不禁大吃一惊,心中是又感动又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