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道走后,王雅很自然的住进了道观之中,自然的就好像,她一直都住在这里一般。
她带来了一样东西,是那个阴阳道馆的匾额,随后这家坐落在南街的店铺,真正成为了一家道观。
附近的人也都渐渐传言道观算命很灵验之类的,钦天不清楚这种谣言从何而起,事实上这家店连一单生意都没有做过。
他此刻正坐在根雕茶吧的后面,观看着一部比自己年纪还要大的影片。
“发条橙”是这部电影的名字,这是一部1972年的片子,连钦天都忘了自己是什么时候下载的这部片子,影片的内容很有意思,大致讲的;
一个坏小子,被抓入狱,随后自愿接受了叫“厌恶疗法”的东西。
其实就是强迫你睁开双眼,不停的去观看那些血腥、暴力、残忍的画面。
看到你恶心,看到你想吐,看到你形成反射弧,最终达到让你彻底厌恶犯罪的程度。
有些象是在短时间大量食用某种东西,以至于你这辈子看到这个东西都觉得恶心。
也有人说,我朝一个喜欢电击别人的禽兽,也是从这部电影中得到的灵感。
就在这个时候,有人走进了店里。
“您好...请问大师在吗?”
一个三十来岁的男人走到了店里,穿着干净利落,举止有些拘谨。
这种情况一般是第一次进这种算命馆,要么就是小时候过的很穷,长大后本能对于陌生事物带着自卑的心理。
“我就是,请坐请坐!”钦天微笑道。
“你?”男子疑惑,随后道:“不好意思,我走错了....”
作势就要离开道观。
这么年轻的算命先生,你逗我呢,刚一转身,就听到身后的钦天道:
“你小时候,家里很穷吧。”
“你这么知道的?”男子转过身,打量着钦天。
我这么知道的,哥们跟你一样,从小进一些陌生的地方,总觉得别人看不起自己。
当然这也只能在心里想想,钦天并没有说出来。
“我的年纪虽然不大,但是我乃是鬼谷子的传人,如果你有什么想问的,尽管开口就是了。”
“真的?”
“那是自然,算的不准不要钱!”
“好吧。”男子坐在了钦天的对面,同时开始开始讲述起了自己的故事。
“我叫张冲,是华亭下面一个农村的。
我们村子很穷,村民很多,大部分都是在外面打一些零工,而我家更是属于村子里数一数二的穷人家庭。
因为我父亲死的很早的缘故,所以我们只能跟着母亲坚强度日。
我母亲是个严厉的女人,我和弟弟从小就非常害怕她,她生气的时候会揍我们,开心的时候也会揍我们。
她很喜欢喝酒,每次喝多之后就会让我和弟弟跪在父亲的遗照前面,然后她会拿着一个已经快要散架的鸡毛掸子站在我们的身后。
“我这么会嫁给你这么一个男人,我这么会生出你们这样的儿子。”
她总是会说类似的话,讲真的,我从来不敢把她当成妈妈,反而感觉她拿着鸡毛掸子,张牙舞爪的样子,像极了电视里的无常。”
说到着他顿了顿,接着开口道:“老板你见过鬼吗?”
钦天微笑不语,示意对方继续说下去。
他很想说,你来得不巧,鬼差带着女鬼去买包了。
“我和弟弟很害怕,因为我们知道每次挨完骂之后,才是真正的开始。
等她骂的累了,就会让我和弟弟跪在爸爸的遗照前,然后命令我们看着照片里的爸爸。
我们不能眨眼,谁先眨眼,谁就要挨打。
弟弟每次都比不过我,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最后挨打的都是我!
你明白吗,
每次明明是弟弟先眨眼,但是挨打的却是我!
每次都是我挨打,
为什么,
明明是弟弟先眨眼,
为什么!”
张冲显得很激动,额头紧绷,两只眼睛瞪得大大的。
“你别激动,喝点水!”钦天倒了一杯水给对方。
张冲喝了一杯水,深呼吸了两口,接着说道:
“这样的情况持续了很久,直到有一天我忍受不住那个女人的折磨,离开了那个家。
最后我来了华亭,做起了生意。”
“什么生意?”钦天打断了张冲的讲述。
他注意到对方在讲到生意这两个字的时候,略微的有些颤抖。
“化妆,我是一名化妆师!”张冲解释道,语气中有些不耐烦,看样子很讨厌别人打断他的话。
“那个女人找到了我,我不知道她是这么找到我的,她跪在我的面前跟我道歉,她跟我说是她对不起我。
我问她弟弟去哪了,她支支吾吾不肯告诉我,但是我知道,这一定跟她有关。
为了追查弟弟的死因,我让她住在了我的家里,一开始的时候并没有什么奇怪的地方。
可是在那天我在半夜醒了过来,然后就听到房子里有水滴的声音。
滴答、
滴答、
滴答、
我很困,并没有太当一回事,可是很奇怪,之后却这么都睡不着了。
天很黑,我没有开灯,拿着手机小心翼翼的走出了我的卧室,然后我发现滴答滴答的声音是从那个女人房间中传来的。
我开始小心翼翼的接近她的房间,这让我想起了当初离家出走的时候。
就当我快要接近她的房门的时候,忽然感觉到后背一阵发冷,慢慢转过头,我看到有一双血红的眼睛,
那是父亲的眼睛,遗照上父亲的眼睛。
我很害怕,黑暗的客厅之中只剩下了手机的屏幕才能给我带来一丝安慰。
可是,
就当我的眼睛落在手机屏幕上的时候,屏保渐渐消失不见,最后....也变成了一双眼睛。
那双眼睛我很熟悉,那是父亲的眼神,那是父亲.....遗照上的眼神。
他就那么看着我,我从那双眼睛里,隐隐约约看到了自己的倒影。
“啊....”我下意识的大喊了一声,整个人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然后我听到了开门的声音,她的身影出现在了卧室的门口。
她的房间开着灯,我看不清楚她的脸,但是她的影子被拉的很长,关键是她的手里,还拿着鸡毛掸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