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这样呀。”彭必德想了一下,分析道:“实际上,他们的怀疑还有一条,只不过他们没有摆上桌面。那就是,大利还是林筱倩案的当事人之一,他不可能仅仅是受托人。说实话,当初这个案子审的时候,警局是要拘捕大利的,至少他与你爸是叔侄关系,有共谋的嫌疑。是我把他从案子里硬撇出去的。共产党不会不知道。现在他们已经知道冤杀了你爸,而那个真正的谋害人并没有找到。他们不会放下林筱倩案的,所以肯定会将目光锁定在大利身上,只是苦于没有证据。现在,由于你的上访涉及旧案,继而受到暗害,他们怀疑作案者的目的是为了掩盖林筱倩案真像。首要怀疑对象就是大利。这些怀疑无可厚非,也存在合理性。但是,更多的只是推断而已,目的是寻找林筱倩案的替罪羊。他们告诉你这些,就是想挑唆你们兄弟之间的关系,从而发现线索,从中渔利。想想,如果是大利,他有什么理由要这么做?再说,他自己不也被车撞了吗?而且,大利在公安局为你担保过,是要害你的样子吗?小心,不要上当。”
彭世宏觉得彭必德在极力为大利开脱。他说得很艰难,口干舌燥,话空洞苍白。但是彭世宏知道,从彭必德的角度来看,他彭世宏和大利俩人都是他的亲侄子,手心手背都是肉。他这么说,也是一种无奈的选择吧。
彭世宏不想陷于这个纠葛中,于是表态道:“二伯,我也是这么想的。你放心,我对大利哥是绝对信任的。”
“你这样想我很欣慰。”彭必德很赞许彭世宏的态度。他看了看墙上的挂钟,站起身来:“走,我们吃饭去。”
随彭必德下了二楼,来到了一楼的餐厅。陈嫂已经在餐厅了。
餐厅不小,悬在天花板下的大瓦数灯泡洒下的光将宽敞的餐桌照得透亮、。墙上一幅描绘海边景色的风景油画,让餐厅有了一种地中海情调。
彭世宏在画前站了一会儿,傻傻地冒出一句话:“二伯,这画的是香港吗?我刚从海弯过来,怎么没看到呀?”
彭必德笑笑,到桌边坐下,招呼彭世宏:“来,坐下吧,吃饭。”
桌上有酒,陈嫂已经把它倒在大口杯里,加入了冰块。彭世宏不等彭必德发话,拿起大口杯给彭必德倒上,自己也倒了一杯:“二伯,我敬你。”说着喝了一大半。
“你小心点喝,这是威士忌,后劲挺大。”彭必德见状提醒彭世宏。
“没事,二伯。我和大利哥在吕娟家喝过。”
“什么时候的事?”
“就是我爸接林筱倩的那天。”彭世宏说完忽然意识到什么,急忙用手捂住嘴巴,看着彭必德不好意思地笑了:“说漏嘴了。”
“我早就猜到了。”彭必德微微一笑:“是大利不让你说的?”
“是。那时候,你怕他染红,不让他回去。他怕你知道了会骂他,所以不让我说。”
彭必德点点头,喝了一口酒:“后来又回去过吗?”
“后来,他和我一起送我妈的灵柩到过水亭村乱坟岗。”
“你们为爷爷、大伯、你爸祭扫墓了?”
“是。”
彭必德神色变得郁闷:“以后你有机会再去,也替我为他们上一柱香。从你爷爷去世后,我还没有回去过。不知道这辈子还能不能有机会给他们扫墓了。”
“二伯……”彭世宏想说几句安慰的话,彭必德伸手拦住了:“别说这个了。来,我们干了这杯酒。”不等彭世宏应答,他仰脖喝干了杯中酒。
彭世宏只得跟着他一起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