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中午乔澈真的把公鸡杀了,覃凤卿没敢看杀鸡的过程,只在乔澈处理好公鸡表面后,要了几根颜色鲜艳的鸡尾巴硬毛。
午饭是乔澈承诺的菌菇竹笋炖鸡和小炒鸡杂,覃凤卿早就饿了,筷子飞快舞动。
吃完午饭人容易犯困,他打着哈欠,看乔澈铺床。床是村里旧式的有木头架子和顶棚的雕花床,床板是中空的,可以填充稻草,然后在稻草上面铺席子的那种。
第一次见到这样的床和“床垫”,覃凤卿都惊呆了。
乔澈从衣柜里翻出蚊帐,挂在床上方的四个挂钩上,抖了几下,再把蚊帐底端压在席子下面,蚊帐就围住了整张床。
覃凤卿的注意力却被衣柜里的一件羽绒服吸引过去了。
注意到了他的目光,乔澈把羽绒服取出来,看着他的眼睛对他说“你还认得这件羽绒服吗?那时候学校知道我家里困难,召集同学募捐,有的同学捐的钱,你捐的羽绒服。后来我去查了一下,这件羽绒服当时卖一千多一件。我很感激你,真的,它使我在那之后的每一个冬天都不再长冻疮了。”
覃凤卿当然记得。那天他本来也打算捐钱的,可是零花钱打游戏的时候用光了,怎么办呢?灵机一动,把自己多余的一件羽绒服捐了。
覃凤卿感慨乔澈是真节俭,获得捐赠之后,每年冬天都穿,把它从亮面穿成了哑光,都舍不得换。
同时心里很是心虚,以及愧不敢当。
他不由自主地去看乔澈的双手,那是一双干净修长的手,上面没有任何瑕疵,包括冻疮疤、茧子。
“不用看了,我有钱之后,为了面子上过得去,让人修复了我手上的疤痕。”他当然不会跟覃凤卿说,自己刚出来创业的时候,跟人握手,结果对方一握之下,脸上那种混合着鄙夷与同情的神态深深刺痛了他的自尊心。
他放回羽绒服,朝覃凤卿侧身,弯腰,并指向雕花木床,做了一个“有请”的动作。
覃凤卿钻进蚊帐就躺下了,还滚来滚去听稻草被挤压发出的“沙沙”声。乔澈恰恰相反,一进蚊帐,激动得手脚都不知道往哪儿摆比较好这可是俩人头一回同床共枕啊!
他一转头,发现覃凤卿已经闭上了双眼。
巨婴闭着眼睛的时候,就像个安静的天使。
他想亲。
等他缓缓靠近覃凤卿的脸,嘟起嘴想往他脸上亲的时候,覃凤卿忽然睁开眼“不准亲我!你中午吃大蒜了!我都闻见了!”配菜里有大蒜。
差点没吓死!别突然睁眼好吗!
“你不也吃大蒜了吗!”乔澈没好气地说。
覃凤卿哼了一声“对啊。就是因为我俩都吃了大蒜,才不能亲,你想想两个吃了大蒜的人亲吻是什么味儿?大蒜味儿啊!”
好嘛,继蜗牛之吻之后,又出来个大蒜之吻!
适合亲吻的气氛已经完全被破坏掉了!
乔澈气得在床上用力地翻了个身,背对着覃凤卿。等他冷静下来转过去看的时候,发现覃凤卿发出细小的呼噜声,这回是真睡着了。
鼻孔好痒!有什么东西在搔动它们!乔澈打了个喷嚏,醒了,发现覃凤卿手上拿着一根鸡尾巴毛,在他脸上方顿住了。
覃凤卿糟糕!使坏被当场抓住。
幼稚鬼!乔澈翻了个白眼“几点了?”
“三点。懒虫,你再不起来,我们今天就没法儿出去玩儿了。”覃凤卿把手往身后一藏。
乔澈不动弹,鄙视地道“也不知道是谁半夜不睡觉早上起不来,吃早饭都困得能把脸杵到饭碗里。谁懒谁知道。”
“起来啦起来啦。”覃凤卿去拉他,却反被他给拉倒在床,在脸上亲了一口。
用力挣开他,覃凤卿急忙站直了身体“说了有大蒜味儿!你怎么老占我便宜,臭流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