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蝉子望着空中的黄鼠狼精,双掌合十,和声道:“你本是精怪,若修身自持,隐匿山林亦可助长修为。却不应大开杀戒,涂炭生灵。如今大错已然铸成,便自去地府之中,接受炼狱地火刑罚,以求清洗周身罪孽。若要一意孤行,唯恐落得个魂飞魄散的下场。”
那妖物冷声大笑,伸手一挥,道:“我虽法力不及你,但是若拼尽全力却未必会输。我所做之事,为了永存于世,都是理所当然之举,不觉丝毫错处。那些凡人能成为我通往长生之路上的砖石,亦该庆幸。你若要打便打,说这些歪理来,是要我立地成佛不成!”
金蝉子轻叹一声,亦不恼怒,只叹身在苦海却不愿回头。他微微摇了摇头,再次劝道:“你杀孽过重,已然堕入魔道。本是灵性之物,若是想来世再继续修为,便要受炼狱锤炼,赎了今世的罪孽。日后行善积德,还能有大成之日。”
“哈哈哈……”妖物笑的癫狂,面容狰狞扭曲,片刻之后方才止住笑意,讥讽道:“要我入地狱?你以为自己是救苦救难的菩萨不成,一句话就想让我放弃与天地同寿之道,堕入无间地狱,受那炼狱之苦!”
“长生?!”玄悟看了金蝉子一眼,眼中怒意骤盛。他对妖物说吼道:“你说你杀人性命是为了长生?!便是因为这个理由便枉顾那些人的性命!!”
妖物冷冷的哼了哼,鄙夷的看着脚下之人,道:“这天上地下,诸仙诸佛,谁不想长生永寿,更遑论凡间的精怪。为达目的当不择手段,有何过错!”
玄悟更为愤慨,若是要长生,便是不断增长修为,历尽劫难,方能登天成仙。那时敖烈一己妖蛟之身,破了天界,才得了龙身。这妖物却为了这个理由便杀害了这么多的人。玄悟握紧冷笑一声,道:“说你本是灵物,我看乃是愚蠢至极,造下如此杀孽,还妄想长生永生?白日梦罢了。”
妖物面容森寒,目光凛冽,喝道:“你等鼠辈,岂知我的大愿。想这天地间,马上就要被圣武帝尊统领,届时便没有了天上神佛,我等亦不用再做藏头露尾的妖精鬼怪。地府冤魂亦会重现天日,不再受地狱折磨煎熬,三界之中尽是帝尊掌管。恩泽我等永生永寿,长存天地!”
金蝉子放下双手,不置一词,若有所思。
玄悟愤恨的哼了一声,嗤笑道:“管他帝尊帝圣,有这般肮脏的心思,残忍的手段之人,左不过是个妖物。还妄想要称王称霸,做下这等天怒人怨的恶事,竟要统治三界,还是好好掂量下自己的斤两为好!”
妖物圆睁双目,似是收到了奇耻大辱,圣武帝尊是他心中信仰,能让自己与那天界众神平起平坐,不再是担心自己随时都会被毁了道行的一只小小精怪。他怒吼一声,杀气骤盛,衣摆纷飞。身后升腾起赤色气流,夹杂着霹雳雷火。妖物伸手御法,数道雷火如剑雨一般攻向脚下之人。
那攻势太过迅猛,金蝉子眉头微皱,低声说道:“他法力骤增,结界唯恐抵御不住。”说罢稍稍后退一些。未等玄悟回应,那剑雨便直直刺下。那结界虽在,却堪堪挡住一半,随后连绵不断射下来的利刃接踵而至,有许多甚至刺穿了结界,大半个剑身穿透结界恰恰停在金蝉子面前,还在尝试着摆脱结界束缚,再向前一些。金蝉子微微拧着眉头,轻喝一声破!那制衡着利刃的结界瞬间爆裂,而那些攻来的剑雨,亦随之碎成碎片。在金蝉子凛利的目光中,如雪片般慢慢下坠。
玄悟低低抱怨一声,伸手幻出长棍,一跃起身,对金蝉子道:“收拾了便罢!省的多费口舌!”说罢纵身离地,身周气流环绕,向着那妖物冲去。
一直站在一边的人看着眼前的一幕,惊得瞪大了双眼。他见玄悟只身上前与那妖物打在一处,又看看身边的金蝉子。他此时才发现这男子身材挺拔,面容祥和,一身长衫不然凡尘。眼神总是那般沉稳,不显丝毫畏惧。他忽觉自己面容火辣,心跳慌乱。即便是对着金蝉子的侧脸,竟然不愿移开目光半分。
玄悟满腔怒火,手中长棍挥的虎虎生风。招招紧逼,步步前移。只想尽快收拾了这害人的妖物。
那妖物此时已然疯魔,对玄悟的进攻左躲右闪,不时的出招,亦想在最短的时间内杀了玄悟。方才他便思量,若是能吸食了这二人的精元法力,自己定然会是圣武帝尊手下的一员强将,待到推翻天庭之日,自然少不得有个显赫地位。届时自己便不再是卑微的妖物,亦如那些高高在上的诸仙一般,俯视众生,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只是这二人法力过高,自己必然要小心应对,不然前功尽弃,一切化为乌有。想罢,这妖物凝神静气,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与玄悟周旋。他双手左右开攻,化雷火为利刃,招招攻向玄悟要害,周身散发的煞气亦与玄悟释放的气流相互碰撞,只见火光四射,惊险万分。
金蝉子抬眸注视着二人的战况,忽然觉得衣摆一沉,回头看去,只见站在身旁的那人因为体力不知,险些摔倒。情急之下伸手拉住自己的衣角,才没有摔在地上。此时那人抬起头,对上金蝉子淡漠如水的双眸,神色大窘,急急的收回手,无措的低垂着头。金蝉子伸出手,单手打了个手印,而后掌心对着那人,手中释放出金色光芒。
方才与金蝉子离得那般的近,对上那俊朗的面容,直教人不舍得移开双眼。那人低着头,不知压如何面对方才自己的失态。忽然眼前光芒一闪。抬头看见金蝉子手掌对着自己,光芒便是从他手掌发出。
“伸出手来,我与你治伤。”金蝉子淡然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