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衣男子大惊,他游历江湖十数载,自诩见多识广,却从未见过如此诡异,玄乎其玄的功夫。侍卫头领也是瞠目结舌,愣在当场。
正在这时,刚才离开的侍卫拉着一个人走了过来,走近一看,正是岳青苦寻无果的范正范书呆。
侍卫头领马上反应过来,一把拽过范正,将长剑抵在他脖子上,对着面前的空气大声喊道:“你是来救他的吧?我数三声,你若还不现身,我就杀了他!”
“不要啊,岳兄,我不想死,救我!”胆小又龟毛的书呆子范正,这两日在地牢中深深地体会到了什么叫“天愁地惨、神愁鬼哭”,犹如惊弓之鸟,惶恐不安,栗栗危惧。
“一……”
“二……”
“哎……”空气中传来一声清晰的叹息声,岳青的身影赫然出现在人前,唬得那帮侍卫集体后撤了一步。
见岳青现身,侍卫头领松了口气,幸好这人还是个重情重义的,不然他真拿她没招。人若有情,便会受之牵绊,也就成其弱点。“如果不想你的朋友身首异处,最好按我说的做,不要耍花招。”侍卫头领威胁道。
岳青挑挑眉,没说话,将两手一摊,意思说我手无寸铁,还能如何?
侍卫头领向属下使了个眼色,示意他们上去将岳青制住。侍卫们被岳青刚才的诡异身手吓破了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小心翼翼、畏畏缩缩,一步一顿慢吞吞地上前两步,见岳青没有反应,这才放下心来,大着胆子上前,几把钢刀交错重叠,将岳青的脖子围得像戴了个项圈一般。另有一人这才上前,用绳子将岳青牢牢绑了。
这下,大伙儿心才放下,默默地,缓缓地,悄悄地,长长舒了口气,总算完成了王爷交代的任务。今晚围捕这一人,竟比对阵杀敌还叫人身心疲累。
见一切尘埃落定,侍卫头领这才走到白衣男子身边,行了一礼,恭敬地说道:“有劳公子了,王爷让我代为转达谢意。”
白衣男子一手执扇虚回一礼,冷淡而有礼地道:“客气。”遂向岳青走来,手一抖,撑开折扇遮住半截脸,一副潇洒倜傥的样子,抛给岳青一个似笑不笑、似是而非的媚眼,在岳青咬牙切齿恨不得将他抽筋扒皮的仇恨目光中得意洋洋地款步离开。
岳青一肚子无名火无处发泄,扭头瞪视范正道:“我宁愿这辈子从没认识过你!”
范书呆心虚又愧疚地对她赧然一笑,低下头不敢说一个字。
七月十二日下午,巡阳城,天回巷。
一位俊俏的年轻男子,锦衣华服,独自一人坐在茶肆二楼的临街位置上,端着一杯清茗,沉默而孤独地喝着。他喝得很轻很慢,像蜻蜓点水般浅尝则止,仿佛这杯茶太烫,每每只放到嘴边,碰一碰唇。他的目光一直投向外面,散漫而没有焦点,目空一切,好像在思考什么,又好像在回忆什么。
他足足在这里坐了一下午,却只喝了一杯茶。小二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走的。杯子空了,壶里却还是满的,桌上放着一块碎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