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志成靠在车门上点根烟抽了一半，低头看着手机，头一抬看见王重阳和陈兮已经回来了，他深深吸了一口，半支烟只剩下烟灰和烟嘴，随手丢在地上踩灭，吐出一条烟柱，这才慢慢说道：“走过去吧，我散散烟味。”

王重阳点点头，他笑道：“她从来不肯我抽烟，打火机都被收走了。”

贾志成扯了扯嘴角，双手揣进衣兜里，说出一句八竿子打不着的话：“你想要点什么？等同于一个一等功。”

王重阳有些意外，他反问道：“什么时候一个一等功这么廉价了？”

他继续说道：“我是武警部队的义务兵，当年峰会参与过安保，有一个三等功，但一等功的代价恐怕要拿命来换，这种事情我还是知道的。”

贾志成盯着王重阳，转过头，指着不远处的公寓楼：“到了。”

贾志成能轻易说出一个一等功这样的话，王重阳并不觉得这是一个大话，他反而更加警觉，他不知道这个一心要认陈兮的贾家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存在，毕竟四九城里能这么说话的，屈指可数。

捏了捏陈兮冰冷的手，示意她放松。

公寓倒不见得有多豪华，一路走来，整个小区里透露出朴质的气息，停靠在车位里的也大多数是普通的商务车，却总是给王重阳一种轻微错位的感觉，好像哪里不太和谐。

他这一路上来，没有鄙视，没有强行装逼打脸，平淡的就像回家一样。

抛开这些奇怪的感觉，王重阳走上楼道，贾志成站在门口按着门铃不多时，门开了，站在门口的是一位妙龄少女，第一眼看上去并不是很惊艳，但总有些让人移不开目光。

少女的眉眼眯成一条线，开心的笑道：“舅舅你来了？”

贾志成点点头，问道：“爷爷在吧？”

少女连忙点头：“在呢在呢！”

贾志成让开身体，做出一个请的动作：“进吧，不用换鞋，爷爷不喜欢那些虚的。”

门口的少女这才看见陈兮，忍不住惊叹道：“好漂亮，这就是小姨娘吧？”

她又看向王重阳，顿时眼前一亮，还没等她说话，旁边的贾志成就说道：“那是你准姨夫，快让开，有话进去再说。”

少女赶忙让开，将陈兮和王重阳让了进来。

走进客厅的第一感觉还是普通，房子并不大，三室一厅，一厨一卫，寻常到不能再寻常。

也许是看出了王重阳的疑问，贾志成淡淡的说道：“这是爷爷要求的，他不喜欢太宽敞的房子，住着空空荡荡的没意思，奶奶过世后他就一个人住。”

陈兮走进了屋子，反而没有那么害怕了，她往前走了几步，看到一间书房，说桌前须发皆白的老人正提着一支毛笔写字，在白色宣纸上留下墨色痕迹。

四个大字一气呵成，他盯着自己写下的这四个字，将毛笔放下，抬起头，眼帘里出现了一名年轻女子，只见她眼神里还有些不安，更多的是好奇，看着自己有些惴惴，又不知从何说起。

陈兮看着岁月在老人脸上留下的痕迹，她深深吸了口气，鼓起勇气，鞠了一躬，小声的说道：“爷爷好……”

这三个字仿佛用掉了全身的力气，就听见老人平淡的声音：“孩子，这就是自己家，别拘谨。”

陈兮这才抬起头，老人已经来到她的面前，仔细的看着她的样子，仿佛要找出点什么来。

“贾爱国那老东西走的倒早，几十年从来都不知道回来看看，这孙女倒是伶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