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好，我的排名是130名，我的异能可以……”

“暂时不需要噢，谢谢。”

“好吧，”

在经历了第九次拒绝后，迪雷找了个靠墙的位置，有些颓唐地蹲坐下来。他本来就不引人注目，此刻躲在个隐蔽的角落里，与场馆间颇有种咫尺天涯的感觉。

尽管他上缴了入学费，也的确拥有了入学的资格，但是真正到了双选市场，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从开放师生双选到现在，还在接洽面试的学生生比例，是梭子型的结构。前64和后64的学生都被挑得差不多了，剩下的大多是中段的学生。

前64强自不必说，所有老师都想要的“大宗商品”，很快就所剩无几。好在因为“学生价值”的限制，每个班的大宗商品都很有限。

让他意想不到的是，末64位学生同样抢手。

这64位的学生的异能，大多是无战斗能力的。无战斗能力不代表弱，相反，无战斗能力，代表在其他方面极其突出，如治愈、侦查、沟通等。

而末64位学生的“价值”又很低。对于老师们而言是“热门折扣商品”。

剩下他们这些庞大的、臃肿的、潜力不明的学生，反倒因为战斗的随机性、短暂性，成了乏人问津的无头苍蝇。

所幸每个班都得有25人，他当然可以就这么待着，到时肯定有一席之地。

但是既然都到了这一步。

十指间白蛇延伸，形成柔软的拐杖，支撑着迪雷站起来。他拍拍裤子上的灰，重新跑进热火朝天的人群中，突然，一只手拉住了他。

那人的比他耀眼得多，无论是外形，还是“价值”，以至于那人说出的话，让旁边的考生都投来艳羡的目光。

“有兴趣跟我同班吗？”伊洛这么问。

“我？”迪雷用唇语反问道。

五条白蛇紧张地吐着信子，出卖了他的心情：为什么是我？怎么会是我？真的是我吗？现在吗？不会是在骗人的吧？

但他还是及其尖锐地，近乎发泄地喊道：“当然啊！”

周围的人像看神经病一样看着他，嘀嘀咕咕地退避三舍。

“伊洛，你没骗我吧？”

“骗你做什么？我的班级在那边。你去找那个戴眼镜的女老师，不用排队，跟她说是我介绍的就行。”

“这样就行？”

“嗯，不然呢？”

“我是说，你有这个权力吗？”

伊洛有些得意地竖起三根手指：“三个名额，你是第一个。”

迪雷还是呆呆地站在原地，似乎没有消化掉这么大的信息。尽管伊洛是第二名，但是有权力选择同学，可能吗？

“还愣着做什么？你该不会有班级了吧？”

“没有没有。”迪雷连忙摇头，生怕对方反悔，扭头就往鱼眼镜头的方向走。

“等一等！”伊洛猛地叫住他。

果然么。

刚刚驱走的失落重新占据的迪雷的心头，白蛇丧气地缩到膝盖处。他强撑出一个笑容，面对着伊洛。

“差点忘了这个，这个可是凭据。”

伊洛的手中洒下数十只工蚁，纷纷落到蛇指上。

“快点去吧，签约成功后记得捏死蚂蚁，不然我怪累的。”

刚坠下的一颗心，重新被这些蚂蚁扛了起来。这一次，迪雷压下所有疑虑和迟疑，冲进鱼眼镜头的队伍中。

戴眼镜的女老师身前排了长队。他按伊洛说的，绕过队伍直接跑到安娅面前。队伍里马上出现了骚动，有几个人不满地抱怨着。

一定是真的，一定得是真的！

——迪雷这么告诉自己。

他把手掌在安娅面前摊开，并未和对方有眼神接触，一鼓作气地说：“我是伊洛介绍来的！”

他憋着气，蚂蚁在掌心爬来爬去，挠得他心里直痒。

后面的队伍里骚动越来越大，他甚至听到有人小声地咒骂，说得特别难听。

迪雷没敢去看，窘迫难堪的每一秒都像漫长的世纪，他的头上冷汗热汗一起下，白蛇门紧张得直哆嗦。

过了十个世纪，戴眼镜的女老师终于说：

“排队的同学先别着急哦，这位同学有直接签约的名额，我先签一下。”

迪雷抢过安娅递出的合同，风驰电掣签下了合约，两人卡片一碰，校园卡上出现了“25-08”的字样，他才松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