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一个人需要多少柔情?
恨一个人需要多少决绝?
当爱如性命与恨之入骨同时倾注在同一个人身上的时候,除了灭亡,或许再没有和解的办法。
......
红日初生,晨风清凉。
冷月着一身雪白的长裙站在悬崖边,抬头看了看远处,又往前走了两步,距离她身前不到一尺,便是深不见底的悬崖。从高高的悬崖顶上向下望去,下方的景色极美,云雾缭绕,山水朦胧。
她身后不远处的人心猛地一跳,下意识开口却又骤然熄声,生怕打扰了她,然手上却微动,已然做好了准备,哪怕是冷月即刻从悬崖上跳下去,他也有把握把她救回来。
然而冷月什么都没做,只负手立于悬崖之上,整个人与飘散的云雾融为了一体,身姿隐约朦胧。
良久,她嘴角勾起一丝浅浅的微笑,声音美丽而勾魂:“云雾大哥,你的愿望,终究要达成了。”
身后的人听这么说,一颗提起的心落了地。
“这也是你想要的,月儿,不是吗?”云雾声音温和的道,尽量不做出触怒她的举动。五年的相处,他对她越发的了解,也越发的看不透,她可以上一秒飘然如谪仙,也可以下一秒癫狂如疯魔,现如今正是他计划的关键时刻,他不愿触怒她为计划带来任何变数。
“我累了,想一个人静一静。”
“好。”
云雾离开,冷月依旧安静的站在悬崖边,只是她弥散的目光,却不知道穿透远处的风景看向了何处。
许久之后,极轻的窸窣声从悬崖边响起,而后一道人影从悬崖下窜出,落在冷月身旁。
“少主,真的决定了吗?”
“漠行叔,在没有更好的机会了。”冷月淡淡的道,“西陵清风大婚,西陵漠河必定出面主持婚礼,除他之外,嫡系二房众人亦不会缺席,此局若定,剩下的漏网之鱼不足为惧,这些年的谋划便都达成了。”
“可是,此局甚大,未免死伤过重,若无辜者所亡过多,恐怕会伤及我族气运。”西陵漠行斟酌着言辞。
“不必心忧,谁无辜,谁当死,他自有计较,既是他安排入局之人,便都是可杀之人。”冷月说道,默了片刻又补充了一句,“你可从旁协助,真有无辜者,做些安排让其无法入局便是。”
明知道自己少主要去寻死,西陵漠行沉默许久却找不到劝解的言语。他们这些跟了她多年的老人比谁都清楚,从被爱人伤害与背叛开始,从心爱的男人与敬爱的父亲自相残杀开始,少主的心里早已经没了生机。
她活着,不过是要继承父亲的遗志,不过是要为那人添上一分助力,凌厉地剜去家族身上那些腐烂了上百年的毒瘤而已。
此事一旦完结,支撑少主活着信念也就倒塌了。
偏生,他们这些人正是为了这场谋划而生的,这却是是一个绝佳的机会,绝佳得他找不到反对的理由。
于是他只能强制自己镇定下来汇报近来的安排与进展,然后如同他悄无声息的来一样,悄无声息的离开。
西陵漠行离开之后许久,冷月依旧站立在悬崖边,平静的看向依旧完全升起的太阳,却没有人知道,她的内心早已如惊涛骇浪般翻腾不已。
她全名西陵冷月,来自华夏最顶尖的十大古武世家之一的西陵世家,是西陵世家上任家主唯一的女儿,出生便拥有令人惊艳的武学天赋,因而虽然是女子,却同样自幼便经受世间最残酷的训练,因着她聪明过人,十三岁便成为西陵世家年轻一辈中不出世的天才,同辈少年中,武学造诣无人能出其右,琴棋书画与各类杂学同样精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