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快亮时,他们赶到布日古德家,离布日古德家还有两里地时,张平安把鲁得银领进一个地窝子,张平安对鲁得银告诫道:“我最多去五个时辰,超过时辰我没有回来,你立马向南走,走一天再向西,再走一天再改道向北。去我们的营地,取了够马吃十天的粮草,牛羊不要管了,女真鞑子的金子不要取多了,多了是累赘!找机会回到大明去。你骑术好,或许有机会!这地方除了我,没人知道!如果你看见我身边有人,不管是谁,那就说明我经不起拷打,带抓你的人来了,不要管我,你必须要快跑!”
张平安絮絮叨叨刚说完,鲁得银已是泪流满面,抱着张平安叫到:“不!不!我不!我一定要等你回来!”张平安并没有理会鲁得银,默默地把他推开,从马背上取出马刀绑在背上,在皮靴里左右各插了一把蒙古小刀。把鞑子的散碎银子取了有几十两,揣在怀里。双手拿好两张弓,三只箭转身就走,鲁得银从张平安背后把他再次抱住,鼻涕、眼泪蹭了张平安一背。张平安使劲掰开鲁得银扣在他胸前的双手,冷冷地说:“不要辜负我的期望!”张平安不敢停留,快步消失在黎明前的黑夜中,泪水模糊了张平安的视线。
张平安刚走出一里地,泪水再次模糊了他的视线,不是因为感动、也不是因为伤感,而是第一次骑了这么长时间的马,把他大腿内侧给磨破了。钻心的疼痛逼得张平安学着蒙古人,架起罗圈腿,这样让他感觉好了一点。
布日古德家就像一个小村庄,不规则地分布着参差不齐的房舍。如张平安所料,布日古德家所有的狗都没叫,最先迎接他的是他养了一年多的“大黑”。“大黑”还不知道它的伙伴“大黄”被女真鞑子给宰了。“大黑”摇着尾巴扑向张平安,还没来得及吼叫着朗诵欢迎词,就被张平安一拳打在耳根处。“大黑”面对张平安的淫威,就像鲁得银被张平安下了禁口令一样,连呜呜声都不敢发出。
张平安来到东头的王铁匠家,轻声低敲了敲门,没动静?使劲又敲了敲,屋内传出中气十足的男低音:“谁啊?”“王叔,是我,平安!”“平安?你怎么回来了?出事了?你等等!”很快一个粗壮高大的汉子站在张平安面前左右看了看,一把把张平安拽了进去,“平安怎么回事?”“王叔,黑叔死了!”王二木大惊:“这才几天,就出这么大的事!是碰见狼群?”因为这里是蒙古科尔沁部的地盘,女真鞑子和蒙古科尔沁部好的要穿一条裤子。布日古德在这一带,没人敢惹。
“不是狼群,是这么回事……”,张平安把大致的情况讲了一遍。王二木满眼惊诧地看着张平安。“平安啊!昨天布日古德和裘五深都去西面乌日木图家,估计三天后回来。家里看门的就剩下裘五深的绿毛龟,我让你婶,明天给你们准备点吃的,赶紧找一个地方躲起来。千万别往南走,最近南面查的很严!还是在这儿附近躲一躲,我们也好给你送吃的。”
屋里没有点灯,银色的月光隐射出王刘氏默声抱起孩子的身影,张平安知道王刘氏也起来了:“谢了!王叔,王婶。我已经想好跑的地方了,这次来,主要是让王叔、李叔帮我做几样东西。对了,平时布日古德出去,都是裘五深看家,怎么这次把他也带走了?”
“你还记得和鲁得银一起来的小阿哈吗?”张平安点了的头。“裘五深把唯一的女孩子给祸害了!平安你是知道的,布日古德受伤后不能人道,女真鞑子送来得小女孩阿哈主要是伺候布日古德日常起居,你们走后裘五深当晚把布日古德灌醉,就把小女孩给祸害了。还有一个和鲁得银同来叫古新的小男孩去救人,被把门的绿毛龟打得半死。第二天布日古德酒醒后,把裘五深和绿毛龟各揍了二十鞭子,你知道布日古德家不养废人,布日古德觉得小女孩和古新都废了,布日古德看他们都没用了,叫你李叔在他回来前把他们丢在东北方的狼窝,你李叔不答应,还被打了三鞭子。后来还是绿毛龟家的吕陈氏应了。准备今天去丢!乱世啊!明人命贱啊!平安你要是能…?”
“放心把王叔,这事交给我吧,其他的几个丢不丢啊,我顺道也给捡了。”张平安心想:“这是怎么回事啊!尽是没用的,光我有同情心,可我也得保命啊!”
“平安啊!你这次回来怎么跟以前不一样了?”“怎么不一样?王叔!”“我也不太清楚!说吧!要我做什么东西?”
“想让你帮我做几个弩机,让李叔帮我做几个弩架。”
“东西我倒是会做,你要它来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