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来到这里,秦桧最爱做的事情就是泡澡。
江宁家里的澡盆子做得很大,能完全容下两个人而不会显得拥挤,有些时候秦桧同学的脑子里会闪过他和自家媳妇儿一起鸳鸯浴的画面,但仅仅处于构思的阶段,还没有付诸于实践。
酒足饭饱后,秦桧跳进了热气腾腾的澡盆里,舒服地发出一声情难自禁的感叹:“都说在家千日好,出门一日难啊。等回到了汴京,也让木匠帮我做一个大的澡盆,到时候……嘿嘿嘿……”
白色的雾气里,秦桧的笑声显得有些猥琐。
“吱呀”一声,净房的门被推开了,秦桧转过头看着走进房里婀娜多姿的身影,轻唤一声:“娘子。”
那身影没有说话。
秦桧嘿然一笑:“媳妇儿,难道想与为夫来个鸳鸯浴?”
身影渐渐近了,与媳妇儿的身形有些不一致,秦桧抬起头,定睛一看,连忙拽过搭在澡盆子上的毛巾伸进水里捂住要害部位,另一只手捂着胸前两点:“喂喂喂喂喂……你你你你……你走错地方啦啦啦啦啦……啊啊啊啊啊啊啊……”
刺耳的尖叫声冲破了房顶,青色的瓦片微微抖动。
“郎……郎君。”扎着两条小辫,穿着单薄的小姑娘微微打了个哆嗦,“娘子……娘子让奴家来服侍你。”
“不用不用不用!!!”秦桧大声叫道,“出去出去出去!!出去吧,我求你了,姑奶奶,赶紧出去,多穿点衣服,我不用服侍!!!”虽然他很想洗鸳鸯浴,但是那对象要是他老婆,不是其他的女人啊啊啊啊!!!!
“郎君……”小惠轻轻咬着嘴唇,低下头,一滴眼泪从眼眶中滑出。
嗷……他从来都抵受不住女人的眼泪,但这个时候眼泪攻势不顶用,他重重地咳嗽一声:“小惠,你先出去吧,我很快洗好了。你……你就去净房外等我。”
“那……那奴家伺候郎君更衣。”小惠取下搭在木架子上的衣服。
“停!!”秦桧又发出了震耳欲聋的叫声,小惠的手停在了半空,转过头,眼泪继续在眼眶中打转,他急急忙忙地说道,“我不习惯有人看着我穿衣服,啊,不是,我不习惯被人伺候着穿衣服,我有手有脚,我会穿好的。”
“娘子说郎君不会穿衣服。”
嗷……那两个月前的糗事怎么又拿出来说了呢。
“小惠,听话,出去吧,我已经会穿衣服了,乖啊。一会给你买糖吃。”秦桧不知道该对这死心眼的小丫头说些什么,把当年拿来哄小侄儿的话都说了出来。
“我……”
“出去出去。”秦桧朝门口努了努嘴。
小惠依言退了出去,在门掩上的那一刻,秦桧悬在半空的心落回了原处,他松开毛巾,松开捂着两点的手,擦了擦额头上不知道是水蒸气还是汗珠的水滴,长长地吁了一口气,有些时候,这飞来的艳福还是不能享受的。
他站起身,水珠顺着身体往下滴,拧干毛巾随便擦了擦,踩着阶梯跨出澡盆子,毛巾一围,遮住了重要部位,他抬手取下白色的里衣套上,系好带子,长长的头发湿哒哒地披在肩上,衣服被打湿,呈现出一大片水渍。
吸哒着布鞋往门口走去,一脚踩在了他自己制造出来的泥潭里,一滑,整个人向前扑去,前面没有任何障碍物,他非常优雅地摔了一个狗吃屎。
尼玛,报应啊,现世报啊我擦咧!!!
听到动静的小惠丫头推开门走了进来,一脸惊讶地看着五体投地匍匐在地上龇牙咧嘴的郎君,布鞋一只飘在了澡盆子里,一只落在了郎君的身上。
“郎……郎君?”小丫头低声唤道。
“咳咳咳……没事,我太爱脚下这片土地了,见到它就忍不住向它献出了我最为热烈的拥抱和亲吻。”
“……”郎君是摔坏脑子了吧。
夜色降临,天空如同被泼上了浓墨的幕布,几点星光点缀,半弯月牙挂在了柳梢头,王氏独自一人坐在桌前,看着眼前跳跃的火光,一缕黑色的烟从火苗处慢慢地往上蹿,眉宇间有着淡淡的忧愁。
官人,应该在与小惠……
从古至今,没有一个女人会心甘情愿地与别的女人分享自己的丈夫,但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子嗣终究是她心头永远的痛,若小惠此次能一举得男,她做嫡母,也是好的。
王氏轻轻地叹了一口气,看了看已经尽黑的窗外,端起手边早已凉却的冷茶一饮而尽,冰凉的茶水滚落腹中,她不由得打了一个激灵,待身体里的寒意渐渐被化解后,她站起身,欲转回卧室,却听到门外响起了重重的脚步声。
难道是官人……这个念头刚刚兴起,王氏又压制住了,官人的脚步声她最是熟悉不过,这……或许是路过的小厮吧。
“叩叩……”门被叩响了,王氏诧异地看着倒映在门上的两道身影,其中一个正是她今日才归家的丈夫,而另一个则是被她遣去服侍丈夫的小惠。
王氏没有动。
“王臻,我知道你没有睡,开门。”丈夫的声音没有了往日的温情,他……直呼了自己的名字。
王氏垂在身侧的手微微一抖,她咬了咬唇,轻移莲步,走上前,拉开门。